挂斷電話，電梯門打開，秦絲踏着3厘米左右的坡跟亮面靴子走出來。

她的直發燙成波浪卷，蓬松又不失整齊地攏在左側，右邊肩膀則背着個細帶牛皮公文包，袖子挽了兩圈，瘦削腕骨上什麼裝飾都沒有，指甲塗了層淡粉色的護甲油。

踏踏踏，她徑直走向賀青帝，眼妝仍濃豔，但沒有那麼突兀，跟她幹練且妩媚的打扮相得益彰。

賀青帝起身，目光不自覺被她那寬松褲裝包裹下的腿吸引。

褲腰的剪裁極為細緻，貼着她的腰，不勒，也不會垮，原以為穿褲子能遮身材，沒想到反而更顯得她腰細腿長。

等秦絲靠近了，他咳嗽着欠身，牽着外套擋住她的腰線：“走路帶風，得慢點。”

秦絲用公文包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嗔怪。

賀青帝愣了下，這才退後：“咳，怎麼稱呼你？”

事先沒有演習過，他甚至有點懷疑秦絲是不是已經進入新一輪的病症了。

所幸秦絲勾起一抹笑，拉扯他的領帶，暧昧地說：“你覺得‘塞壬’這個名字怎麼樣？老公？”

大廳服務生過來說司機到了，賀青帝應好，将領帶擺正，領着她往外走，邊走邊說：“出門在外得喊我賀總。”

“好的賀總。”

賀青帝的個子很高，步伐大，為了照顧穿高跟的秦絲刻意将步頻放緩了，秦絲跟在他身後半步距離，問道：“要去什麼公司，幹什麼，我該怎麼做？”

“車上告訴你。”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楠樟生物總部大樓。

公司财務總監方軍是個地中海秃頭男，帶着跟前台在旗杆旁等候，遠遠看到車駛進大門，招手道：“賀總！嘿！來啦！”

秦絲坐在副駕，好奇地望了望，說：“這是他們的CFO嗎？跟你的氣質差這麼多。”

一路上賀青帝給她解釋來龍去脈，沒有掩蓋語氣中的親昵，見秦絲這麼說，便暗爽着整理了下領口，裝作随口說：“你家賀總這樣的才是少數。”

秦絲配合：“哇哦，那我撿到大便宜了。”

賀青帝：“倒貼都賣給你。”

她笑着推門下車，準備替賀青帝開門，方軍卻踴躍地搶在她前面，将門把手一拉，對賀青帝露出殷勤的笑容。

“賀總，早上好啊早上好，第一次見面。”

秦絲往後退了半步，保持微笑，将公文包抱在懷裡。

賀青帝跟方軍握手後指着秦絲道：“我的秘書，塞壬。”

“榮幸榮幸。”方軍說，“不過我怎麼聽說賀總你的助理是個20多歲的小夥子？沒來嗎？”

“他有事，臨時從分公司借調了塞壬。”

“好好好，大美女一位，澤宇真是好福氣。”

方軍滿臉堆笑，對秦絲點點頭，轉身就引賀青帝往大樓裡走。

車子直接離開，前台見賀青帝沒有帶行李箱和其他随身物品，跟秦絲打了個招呼，就并排與她行走，低聲問道：“賀總一般喝咖啡還是喝茶？”

秦絲道：“都喝一點。”

賀青帝聽到了，回頭說：“咖啡，謝謝。”

前台了然，看秦絲的眼神有些微妙：“我姓魯，是公司前台，客人來都是我安排招待的，午餐方總交代吃清淡點，賀總有忌口嗎？”

秦絲歪頭抿了抿嘴，笑道：“應該沒有的。”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大樓，來往一些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年輕人經過，跟方軍打招呼，方軍負手點頭。

前台為兩人刷臉制作了訪客證，賀青帝先接過來，順手就分給秦絲一個，秦絲頭發長，不便戴，賀青帝又想接她的公文包。

秦絲則把包放在台面上，戴好訪客證，背過身趁另外兩人看不見，蹙眉提醒賀青帝沒有個老總的樣子。

方軍道：“咱們先去樓上喝杯咖啡聊聊天，今天實在不巧，朱總不在，不然肯定要來見見賀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話裡掩不住對賀青帝的欣賞，但有幾分谄媚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賀青帝環顧四周，員工們步履匆忙，臉色憂心忡忡，公司被籠罩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裡。

“檢查組進場了？”他開門見山，并無随方軍上樓聽他吹噓的意願。

“進了進了，哎喲，麻煩得要死，十幾年的憑證都翻出來了。”方軍對公司實際存在的問題閉口不談，好像這次暴雷隻是審計的不盡責，跟經營管理無關。

賀青帝道：“既然檢查組在，就不上去了，方總，咱們直接去實驗室看看項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