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絲抿抿嘴,不願多說,往前坐了坐去拉賀青帝的手肘,柔聲哄道:“你不是還要工作嗎?剛剛還在看報表,不如我們找個咖啡館——”
“阿秦,你比工作重要。”賀青帝打斷,“重要一百倍。”
他閉眼搖搖頭,妥協道:“不去就不去吧,但是我答應了今天陪你,就不會丢下你去工作,阿秦,你在我身邊,跟我說話,我就什麼都幹不了,我請年假就是想多和你在一起。”
此時惠惠隻想起立鼓掌。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賀總長得一張浪子臉,肯定被不少女人惦記,内裡居然這麼專一。
秦絲卻說:“可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公司?”
言外之意,你本來就是要丢下我啊。
但她說得格外坦誠和體諒,一點也聽不出在生氣,連惠惠都搞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了。
這種情況隻能求助伊麗莎白,伊麗莎白卻抱胸往後一靠,愛莫能助。
賀青帝斬釘截鐵道:“明天是沒辦法,董事長要求,我也沒打算一個人去,阿秦,你陪我去。”
秦絲:“……”
“不,我不去。”她拉了拉車門,“師傅,公交站那兒停吧,我下車。”
司機看向賀青帝,賀青帝正準備妥協,關鍵時刻,惠惠像小學生搶答一樣舉手:“我有個辦法!阿秦!可以讓你去演唱會!保準遇到親媽都認不出來!”
7分30秒後,司機将四人放在奧體入口50米遠的岔口處。
賀青帝先下車,随後是伊麗莎白,她保持着淺笑盯着塞壬看,揶揄地撞賀青帝胳膊,努嘴:“看,她簡直是阿佛洛狄忒。”
隻見惠惠滿面紅光地下車來了,嘴裡還在戀戀不舍地念叨:“時間太短了,眼線都沒畫好,我手藝沒這麼差的,真的,不過阿秦你的皮膚真的太好了,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居然一點都不卡粉。”
秦絲下車來,有些别扭地梳理長發。
臉上糊了很多東西,她不太舒服,總覺得惠惠在把她當成芭比娃娃在玩彩妝遊戲。
“很醜?”她一下車就看到賀青帝憋不住笑,笑得都用拳頭擋嘴了,不由瞪他。
惠惠大呼:“醜個頭啦?你絕世大美女好不好!”
伊麗莎白亦很認真誇道:“阿秦,有時候我也很奇怪赫塞怎麼找到你的,真讓人嫉妒。”
惠惠立刻扯着嗓子學她說話:“真讓人嫉妒~嘁~你嫌我沒人家好看了?”
伊麗莎白攤手。
秦絲走到賀青帝身邊,兩人在潮水般的人流裡緩緩走向場館,秦絲低聲問:“你到底笑什麼,不準說我醜。”
賀青帝抿嘴,眼裡堆滿笑意:“難道你看不出我在開心。”
“是不是很誇張,我看到好多亂七八糟的顔色,惠惠把我畫得跟她一樣了。”
眉毛,鼻梁,睫毛,嘴唇,惠惠使勁渾身解數将秦絲變成了另一個人。
賀青帝摟她的腰往懷裡帶,說:“跟她不一樣,但我感覺好像換了個老婆。”
秦絲:“嗯?”
思想很危險。
賀青帝趁她不注意掐住她下巴,秦絲困惑擡頭,嘴唇上塗了大片的迪奧絲絨999,鮮豔正紅,比她的唇色要深得多。
他們沒有婚禮,也沒有繁複的化妝、婚紗等流程,秦絲還從未感受過嘴上這麼厚重。
她不由自主張嘴,唇瓣如同熟過頭的草莓,再不采摘就會散發醉人的酒香。
賀青帝用拇指擦去她完美唇形溢出的一丁點口紅,那目光,幽暗深邃,秦絲心道不好,連忙推開:“這兒到處都是人,你
瘋了。”
賀青帝認真臉:“男人瘋了才會看着你卻不心動,你看周圍,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不過可惜,他們沒機會了。”
雄性為了宣布主權真是可怕,身上散發着濃烈的荷爾蒙激素來抵擋觊觎。
秦絲仍不太自信,走到場館外檢票,剛好遇到面用來打卡的鏡子,她捋了捋頭發站到鏡子前,片刻晃神。
鏡子裡的她身穿灰色高領,下身是及踝的格子長裙,是她最喜歡的知性打扮,配合原本的偏棕色直發跟瓜子臉,讓人一看
便舒服得不了。
現在她卻勾着翹翹的眼線,原本卷翹的睫毛現在更是濃密得離譜,像太陽花似的。
大地色眼影很濃,但不髒,閃粉點綴恰到好處,眨眼才會閃過亮晶晶。
因為她五官無可挑剔,沒有需要藏拙的,惠惠便大刀闊斧為她畫眼妝,并徹底改變了她的風格,從空谷幽蘭變成了豔麗逼人的牡丹,配上紅唇和掃了陰影的兩頰,瓜子臉變得更立體瘦削,又多出了高貴冷豔、視凡人如蝼蟻的傲慢氣質。
秦絲擡眼,覺得神奇,眼波流轉沖賀青帝一笑,賀青帝直接撩開她的長發親了她脖子一口。
二人身邊也讓出了個空白的小圈子,人們紛紛不敢出現同框出現在鏡子裡,不然自信心會受挫。
“明星啊?”
“誰啊,不認識,快拍下來搜一下。”
“你看那男的眼神,算了别拍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