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把他的腦子敲醒了,他撐着桌子,看身下的阿秦,她唇瓣滿是水光,盤發散落,鬓邊發絲勾到了唇齒間。
“阿秦。”
秦絲将長裙一把撕碎,摘掉了發簪。
長發如瀑布散落,她将發尾全都攏到胸前,往後一仰,徹底撕碎了細細的吊帶。
她不知何時拿來蠟燭,借燕窩盅的火複燃,牽着他的手握住,懸在自己腿根附近,咬牙滴了幾滴滾燙的蠟油。
火光搖曳,賀青帝瞬間清醒,秦絲的大腿居然全是淤青紅腫,她舉着蠟燭一點點掀開已經碎了的布料,腹部瑩白如玉,卻也散布着猙獰的掐痕。
“賀青帝,你騙了我,我要讓你名譽掃地!”秦絲含淚說道,“來的路上我已經報警了,我告訴他們你強迫了我,欺辱了我,這些傷就是證據。”
她舉起手機,上面是錄音已結束顯示的紅點,想當初,快捷鍵還是賀青帝幫她設置的。
“你對不起你的妻子,更對不起我。從今以後,你别想再安安穩穩做什麼大老闆,我要讓你去……監獄裡忏悔!”
賀青帝駭然退後,不可置信。
“阿秦,你傷害自己幹什麼,你——”他突然想到了,這就是原劇的情節。
秦絲報複性地又哭又笑,時而搖頭默默垂淚,時而高舉蠟燭,像舉着一把利劍,誓要把他捅穿。
賀青帝怕她傷着自己,便去搶蠟燭。
“阿秦,你犯病了,你在犯病,阿秦乖!小心火燒着你!把蠟燭給我!”
這種病征從來沒出現過,難道病情又惡化了嗎?
賀青帝趁秦絲哭泣時摟住她的肩,将她按在自己胸膛,同時扯過蠟燭狠狠一扔。
淚水仿佛燭油燙進他的心窩,賀青帝抱着她沉聲安慰:“别怕,阿秦,那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的。是你太沉浸了,我們去看醫生,麗茲會有辦法的,她會告訴我們怎麼做的,去找麗茲。”
麗茲是Dr.Elizabeth的别名,住在B城,高鐵一個半小時能到。
秦絲的哭聲漸息,連掙紮都沒力氣了,馬上會陷入昏睡,賀青帝抱起她準備沖出去,卻看到蠟燭點燃了編織桌布,蔓延到打翻的紅酒,火光像水流到了地闆,轟地一下升高。
外面樂隊的人也發現着火了,驚呼着喊人滅火。
就在此時,警車到達江邊,警察看到火光沖天照亮了江水,都驚呆了,而江對岸的人還以為是什麼焰火表演,歡呼聲不絕于耳。
“有人在裡面嗎?我們接到報警!有沒有人叫秦絲?!”
“是賀先生和他的求婚對象在裡面。”
“救人,拿桶打水滅火,快!打119!”
混亂之際,隻見木屋的火舌往外一竄,門打開了,賀青帝将秦絲緊緊護在懷中沖了出來,禮服外套包在秦絲身上。
“出來了出來了!”
“這姑娘是報案人嗎?”
警察看着額發被燒焦了一塊的賀青帝發出質疑。
“不是!讓開!”
賀青帝無暇管這些,放下秦絲開始做人工呼吸。
他上身赤裸,火灰到處塗滿肩膀,褲子也破了洞,狼狽無比,腰背上都是一團團灼傷的紅塊,看着就痛,他卻隻顧着拍打秦絲的臉,抵着她的額頭祈禱千萬别出意外。
“咳咳。”
秦絲終于醒了,腹部嗆得直抖,賀青帝重新把西服為她蓋好。
看見賀青帝第一眼,秦絲就笑了。
笑容還未消,霎時發現他滿臉煙灰,旁邊是警察,背後是沖天火光以及雜亂的滅火呼叫。
“青帝,你怎麼了?”她疑惑道,看了看自己,“我……我怎麼了?”
賀青帝深深将她摟入懷中,劫後餘生。
“你沒有事,阿秦,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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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加報警,警察重複确認了無數次秦絲有沒有受到脅迫,還特意把賀青帝隔離開來單獨問秦絲。
賀青帝坐在調解室外面,雖知道秦絲已經蘇醒了,但莫名仍有些心悸。
次日晚上,他便帶着秦絲前往B城,這次他請了年假,而送給秦絲用的手機,秦絲也毫無印象,賀青帝隻得暗自收起來,以秦絲的口吻應付柳師傅,等過段時間再登門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