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料子多好啊，設計真漂亮，跟電視裡英國那女皇穿的似的，柳姐，這是準備嫁徒弟了？”

她也清楚秦絲最近傍上個有錢老總，八成跟秦絲有關。

隻見老破小按摩店的門口，放着十幾個精美的包裝盒跟購物袋，眼花缭亂，吸引了很多買菜的阿姨大媽圍觀，還有人在源源不斷地從車子上往下卸。

五六名打扮精緻的女孩抱着衣服和包到柳姨面前，畢恭畢敬地說：“柳女士，您好，我們是香缇麗舍的店員，昨天見過的。”

柳姨丈二摸不着頭腦：“是我，你們要幹嘛？昨天的衣服是我們花真金白銀買的！”

“不不不，您别誤會，不是那件裙子，賀先生買了我們店所有的款式，讓我們務必親自上門來請秦小姐挑。”

柳姨啞然：“啊？挑，挑什麼？”

“挑件禮服。”

“禮服？”

柳姨聽懂了，賀青帝被戳穿已婚，連哄都懶得哄秦絲了，直接拿衣服來糊弄，把秦絲當成要飯的叫花子？

她直接用盲杖到處亂揮：“走開！都走！不要姓賀的畜生的東西！滾滾滾！”

說話的女孩恰是昨天那位導購，急道：“柳女士，求您原諒我們，昨天有些誤會沒解開，是我錯了，求您讓我跟秦小姐解釋。”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你們一件破衣服賣那麼貴，我還沒曝光你們搶錢呢！”

“您千萬别生氣。”導購示意其他人把衣服搬進店，扭頭低聲下氣，“您罵我是應該的，都怪我，求您讓秦小姐挑件禮服，不然我的工作就得丢了。”

秦絲下樓時，樂樂躺在滿地的包裝袋上打滾。

“真的嗎？全都買下來了？全都是我們的？”

“是，賀先生已經付過賬了，衣服，絲巾，鞋子，哦對了，還有十幾款包包正從法國總部緊急調貨過來，還得麻煩秦小姐簽收。”

“哈哈哈哈！”

“樂樂，起來。”

秦絲撥開簾子，穿着最樸素的長衣長褲，頭發披散。

她走了幾步，腳下便踩到一個禮盒，再往左，堆得滿滿當當，根本無處下腳。

樂樂滿不在乎道：“我才不起來呢，這些都是你的，你又穿不過來，讓我都試試吧！”

秦絲重複：“起來，這些不是我的東西，都退回去。”

導購急了，穿過重重阻礙來到秦絲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秦小姐，求您放過我吧！如果您退回去，賀先生真的會讓老闆炒掉我的！算我求您！”

秦絲嘴唇蠕動，面露猶豫。

導購抓住這一縷松動，繼續說：“您就選一件禮服，我來服侍您換，換多少件都沒關系，我這幾天都陪着您了，您身材這麼好，又高又白，穿什麼都好看，我幫您選件最漂亮的禮服！”

“選禮服做什麼？”秦絲對這樣千方百計的讨好很不适應，尴尬地抽手，“我沒機會穿，要不都送給你吧。”

“不行，賀先生吩咐的，他沒說幹什麼，但務必要您選一件。”

就這麼哀求着，秦絲無奈妥協，導購不厭其煩一件件為她描述各款衣服的樣式，有公主小洋裙，魚尾裙，抹胸拖地長裙，竟然還有婚紗。

這天按摩店沒有營業，門敞開着。

由于包裝盒太多，許多路人以為是服裝店在清倉，進來問有沒有低價出售。

大媽：“衣服質量不錯嘛，貼牌的？喲，吊牌價瘋掉啦，1萬？老闆娘，30塊賣不賣？”

柳姨：“賣！”

香缇麗舍的導購姑娘們牙齒都快咬出血了。

娟子也端着盤瓜子過來看熱鬧。

那邊秦絲換了件貼身的湖藍色緞面抹胸長裙，胸前點綴雲朵般的白紗，露出半抹□□，腰細臀豐滿，長臂潔白如新藕，垂到胯邊，比例完美得不行，看得她直咂嘴。

“賀老總真是有福氣的嘛，啧啧，阿秦，你就穿這件，迷死他算了！”

秦絲扯了扯白紗，問：“好看嗎？”

導購答：“好看好看，秦小姐是天生的衣架子，襯得跟仙女一樣，出水芙蓉，天仙下凡！”

秦絲咧咧嘴，伸手拉側邊拉鍊，說：“那就不要這件。”

樂樂也正換衣服換得不亦樂乎，跑來臭美跟着問：“我好看嗎？”

娟姐一吐瓜子皮：“好看，梯子刷油漆，前後分不清嘛。”

導購委婉道：“呃，是穿反了。”

于是樂樂愣是提溜着布料在胸前一旋轉，扭正，然後硬用兩隻手擠胸，擠得肚子癟癟的喘不過氣，放棄：“哼，我塞兩個饅頭進去，保準比阿秦大多了！”

秦絲又換了件短吊帶裙，胸前遮得很嚴實，蕩着一片鵝黃色的布，搭配平肩長頸如天鵝般高貴，很有設計感。

裙子到膝蓋上邊，露出細嫩小腿，導購特地選了雙焦糖色的高跟鞋。

秦絲本就高挑，穿上鞋，蹲在小闆凳上的娟姐隻能仰頭看她。

“嚯，這小蹄子一撂，能把賀老闆魂都勾走。”

連她都忍不住目不轉睛看秦絲的小腿，那線條，那皮膚，絕品。

秦絲扯了扯裙角，說：“不要。”

到最後，導購都不敢說好看了，不然秦絲都一律不要。

太陽落山，紅豆按摩店總算消停。

按摩椅上随意搭着件“千挑萬選”出來的最普通的素白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