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柱間和斑沒意識到那是個活人。
南賀川上遊有幾座正在交戰的城市,死亡的平民、忍者甚至貴族不計其數,每隔幾天都會有幾具屍體從上遊漂來,有的已經腐爛,有的支離破碎。所以,在那個少年漂來的時候,由于水面上的人一動不動,兩人還以為那也是一具屍體。
他們在打水漂。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扁平的石子越過水面,在南賀川的河面上反複跳躍了七八次,才落入水中。
就在他們要扔出下一塊石頭的時候,河面上的少年從他們身邊經過,懷裡抱着一把刀,嘴裡念叨着“大狐狸”、“橘子”、“椰子餅”、“騎手”什麼的,一動不動地往南賀川的更下遊漂去了。
椰子餅斑:?
騎手柱間:?
哦,不對,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
他們兩個分别是住在南賀川附近的忍族——忍界豪強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成員,這兩族雖然住得不遠,卻是實打實的死敵,每每在戰場上厮殺,打個你死我活。
戰亂年代,忍者成為左右戰争局面的強大力量。貴族和大名雇傭忍者,倘若有人雇傭了宇智波,那麼他們的敵對方會想方設法來雇傭千手來保護自己;反之亦然。久而久之,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人手上都沾滿了對方親人的血,于是仇恨也越來越深,再也化解不開。
但此刻的柱間和斑并不知曉彼此的身份,他們隐藏身份、假裝普通小孩來到南賀川附近,彼此偶遇,成為了朋友……簡單來說就是戰國羅密歐與朱麗葉。
不過交朋友歸交朋友,他們兩個都是一族族長的長子,具備相當的敏銳度,不但好好隐藏了自己的身份,還在聽到“椰子餅”和“騎手”的時候就立刻反應過來——那是在說“宇智波”和“千手”!
單獨一個不會引人注意,但這兩個姓氏放在一起,就算是隔壁日向一族村頭的狗都會警覺起來!
難道上遊有什麼新的動向?沒聽說啊……話說這人是打哪漂來的啊口音這麼怪啊?!
兩人對視。
宇智波斑冷靜地說:“他好像還活着。”
千手柱間會意接話:“我們去救他吧!”
他們兩個把漂浮在河面上的七海撈到了岸上,七海睜開一隻眼睛,又睜開另一隻眼睛,坐了起來。
他抖抖身上的水。
然後打了個哈欠。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請問……這裡是哪?”
救他上來的兩個少年緩緩打出了一堆問号。
“你剛才在睡覺?”
“你在河裡睡覺?”
斑和柱間異口同聲地問。
七海點點頭,把濕哒哒的高馬尾解下來,擰了擰頭發上的水,回答:“對啊,我在河裡泡一泡冷卻一下,順便睡個覺,好幾天沒睡了很困的。”
他跟橘子大狐狸打打停停,隔幾天打一架,打一架打幾天,最後他妖力快要見底,終于說服自己不能再打了,捂着耳朵離開了戰場,臨走的時候還聽到橘子大狐狸在喊他的名字。
小氣,他不就是砍了橘子大狐狸幾次尾巴嗎,就那麼記恨他,上次牛角章魚被他砍了幾百次觸手都沒生氣了呢。
(八尾牛鬼:你從哪看出來我沒生氣的?你從哪看出來的啊?!)
(七海:你當時不是很高興地繼續跟我打嗎?)
(八尾牛鬼:……)
七海重新紮好頭發,對兩個好心救他上來的少年道謝,說:“我追着一隻狐狸到了山裡,跟它糾纏了很久,最後迷路了……這裡是哪?還在火之國嗎?”
他環顧四周,還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隻知道他乘“順水車”的河是往南流的,他可能飄到南邊來了。現在他睜眼一看,眼前是陌生的環境,還有一個西瓜頭人類小孩和一個刺猬頭人類小孩。
西瓜頭人類小孩爽快地回答:“這裡是火之國,朝瑠瑠城附近,你背後那條河叫做南賀川!我叫做柱間,這個是我的摯友斑!你呢?你是獵人嗎?”
追着狐狸進山什麼的,聽起來像是山上的獵戶。
七海認真地回答:“不,我是武士。那是隻很大的大狐狸,我跟它打了好幾天,但我跟老爹約好了回家的時間,隻能提前走啦。我下次再來找它打架!”
“有多大?”刺猬頭人類小孩問。
“嗯……”七海回憶了一下在原本的世界裡本體跟人類的城池一樣大的狗子哥,保守地回答,“也不是很大,不是我見過最大的,也就小山一樣大吧。”
宇智波斑:懂了,原來是喜歡吹牛的普通人,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切。
千手柱間:懂了,原來是喜歡幻想的少年啊,我弟弟小時候也有這樣的時期呢!
七海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本體刀,對着陽光看了一會兒。
雪白的刀刃鋒利無比,倒映出南賀川的風景,即使經曆了千百場戰鬥,看上去依舊毫無損傷、堅韌無比。
但有一個問題。
……他刀鞘呢?
他的人類哥哥怕他出門再從脊椎裡拔刀吓到人特地找人給他打的刀鞘呢?
七海認真想了一會兒,他記得自己睡覺前刀鞘還在的,就問那邊的兩個少年:“你們有看到我的刀鞘嗎?”
千手柱間:“啊,剛才明明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