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目劄小腦袋梗糾着道明:“你能借我點錢用用嗎?”
音紅衣疑惑一瞬,她已經知道白目劄在這裡其實已經不用花錢也有吃有喝了,雖然在棠嬸兒那店吃飯自己付了兩份錢,但有一份卻是到了白目劄手裡。那她還有什麼需要她花錢的地方?
“可以,”音紅衣點點頭:“能告訴我理由嗎?”
白目劄細細道來:“滅禍的時候有個紫衣女人插手了,但我玩心一起,毀了她一副面具,我想着賠償。”
“紫衣?那人是不是還戴着紫琉璃覆面?”音紅衣沉思着。
白目劄點點頭:“沒錯沒錯,音姐姐認識?。”
“嗯。”音紅衣點點頭。
“那是不方山的人嗎?”白目劄又是一問。
“對。她是不方山鑒下使,傅紫衣。”音紅衣告訴白目劄。
“唉,沒想到居然來這裡了”音紅衣眉心一擰。或許是迦羅鑒下令讓傅紫衣殺自己。但隻派她一個人,這未免太非迦羅鑒所為了。
音紅衣思考一會兒,說道:“讓我去見見她吧。”
白目劄擡頭看了看音紅衣:“嗯好。”
這個時間四诏的人已将少許屍體自覺收掩,覆紫衣久等白目劄不來,反而見到音紅衣來。開口便說:“你竟真在這。”
音紅衣見了她倒是沒覺感到多大意外,面色如常詢問:“迦羅鑒派你來的?”
“該說不說你還真連一聲鑒主都不願意稱呼了,都敢直呼其名了。”傅紫衣輕呵着邊說道。
音紅衣嗤笑,語氣揚挑:“在不方山我又幾時老老實實稱過鑒主?别說現在離開了不方山,就是當着他的面我也直呼其名。”說罷,甩給了傅紫衣一個錢袋子。
“這是小白還你的。”
傅紫衣接過:“小白?你說那個妖?”
“嗯。”音紅衣點點頭。
“呵呵呵。你倒是與她交上好了。”傅紫衣隔着覆面幹笑兩聲,後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說說吧,你怎麼來的這裡?”音紅衣眉下眼睛看着傅紫衣,心裡思索着。
她前腳剛到四诏不久,後腳傅紫衣就找了上來。這裡有禍的消息一點兒都沒傳出去,更别說是迦羅鑒這麼快派人滅禍。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傅紫衣不是被派來的,說不定要不是到這裡時突發遇到了禍,肯定和自己一樣不知道這裡有禍。
傅紫衣沒回她,反而問道:“為什麼離開不方山?”
“你不回我那我也沒回你的必要。”音紅衣腳下懈力,站姿随意不羁了起來:“如果你見我是為了問這個那你是白來了,我不會告訴你。但若是迦羅鑒下達鑒令要你殺我,我想你也清楚你應該多帶點人來。”說罷扭頭作走。
傅紫衣不悅地又“啧”一字,作兇開口:“等等!”音一落,指尖藏着的細針飛出。
不等音紅衣回頭就見那針落入在了人手裡,兩指一收夾住了它。她并起的手指略微一彎那針在她指間瞬間斷成兩截。
傅紫衣對于她能接下這針也絲毫不覺意外。音紅衣停了腳步,戴面具女子又立馬開口說道:“音紅衣,這話可不是我要問你的。”
聽此話音紅衣微微側目看着傅紫衣,隐隐約約知道會這麼問的人是誰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心下了然。
“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來這裡嗎?那我告訴你就是了。”紫琉璃覆面底下人輕聲發出無奈一歎,隻好說道:“雖然你走之前把你該完成的鑒令任務都完成了,可你似乎忘了你推脫過一個任務。你知道這個任務下一個接手的是誰嗎?你能猜到的吧。”
“難不成是……藍衣?!”聽到後話,音紅衣這才提了幾分認真。
“不錯。”紫琉璃覆面下眼底正經,她緩緩摘下覆面,一張氣質才貌不俗的臉上露出嚴肅,聲音抱愧:“音紅衣,你去救救鶴藍衣吧。”
一句話聽得音紅衣有些怔愣又有些失聲,傅紫衣不是個會為小事低頭懷愧的人,何況“救救”這兩個字聽起來似乎很是紮心。
“什麼意思?”音紅衣幾步上前,垂頭直視傅紫衣。
傅紫衣被她急迫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皮微垂,狂呼吸一口氣,漸漸回應道:“鶴藍衣,失蹤了。”
“最近一次回到不方山的時候,我以為我接到的任務會是和你有關,但未料竟會是鶴藍衣!”提起這人時聲音不禁撥高了幾分,“而且,鑒主手裡鶴藍衣的穢生石碎了半邊。”
音紅衣自然知道穢生石碎裂代表着什麼,每一位鑒下使都有一塊穢生石,一但完全碎裂就代表着死亡。
隐約看出傅紫衣眉頭緊鎖:“我去問過空靈鏡,連空靈鏡也沒找出鶴藍衣下落。無奈之下隻好找你。”
空靈鏡隻能問生靈而映生靈。問不到亡靈。可若鶴藍衣當真死了,那穢生石就不會隻碎一半了。找不到人,傅紫衣隻好利用空靈鏡來問出音紅衣的下落,所以她來了四诏。
“我知道了。”聽後音紅衣垂頭不見情緒。
兩個人沉默着,傅紫衣不知道自己除了找她還能說些什麼。音紅衣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才離開不多時鶴藍衣就出事了。思來想去隻想到幾個字:是我的錯。
“姐姐。”
前方一道呼喊拉回兩個幹站着的人,定睛一看是白目劄。
白目劄漸漸走來,傅紫衣又把紫琉璃覆面戴回去了。雖然隔着音紅衣,但妖還是透過人身形看到了傅紫衣取戴面具的動作,她來不及看到臉,便在心裡嘀咕了一聲:這麼見不得人的嗎?
“小白,你怎麼來了?”音紅衣扭頭不再看傅紫衣,視線落在白目劄哪兒。
“嗯,棠嬸兒說再過不久藕糕就做好了,讓我們可以先在她家坐會兒。”聽到姐姐喊自己的稱呼變了,妖說話的聲音雀躍了幾分。
白目劄一邊說,一邊瞥向氣質冷巴巴的傅紫衣。傅紫衣碰巧與孩童模樣的妖對視上。随即挪開視線,又起聲喚了句:“音紅衣。”
音紅衣聽見了但沒回。白目劄看人的視線識趣挪開,又注意到音紅衣在見過傅紫衣之後多了很多心事的眼神。她摸摸白目劄稚女模樣的發頂,聲音有些不幹脆:“這藕糕可能要晚點吃上了,現在我有事得離開一趟。”
“晚點是多晚?你不是還有問題沒弄清楚嗎?這麼快就要離開四诏。”小白噘嘴似乎有些不滿。
四诏還有好多疑慮音紅衣還沒弄清楚,她肯定是要回來的,而且她還是為了找一個人的下落才來的,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她皺了皺眉頭:“放心吧,棠嬸兒的藕糕肯定要吃上一回的,但現在有比這事更要緊的。”
“小白,這藕糕你就先替我嘗了吧。”音紅衣低頭,又從身上摸出點銀兩交給她手裡:“這些就當今明幾天請你吃飯的錢了。”
小白盯好手裡的東西,表情化作莞爾一笑,說道:“好吧。”随後打好招呼便朝不方山鑒下使道:“我們走吧,紫衣使。”
說完,音紅衣眸光炯神,這一趟,她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