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生聳了聳肩。
不是編的。
餘霜感覺到他身上流着的不是血，全是淚。
他低着頭睫毛顫了下，一顆淚珠砸在了手臂上。
不該是這樣的。
不能這樣……
可三年級生已經坐在了這裡，那個故事起碼過去了三年。
如果時光無法逆轉，他希望活着的人都能有個好結局。
溫老師轉頭，愕然的看着餘霜。
沒有人比治療師更清楚餘霜現在的情況，更何況是她這種經驗豐富的治療師。
在此之前，她見過最有天分的孩子是若金，若金不需要借助媒介，不需要施展手段，隻要他想，安安靜靜的坐着就能完成治療。
餘霜卻是另一種存在。
他不用想，或者說是無意識的，釋放了治療。
春風無意，拂開百花。
相較之下，三年級生顯得更為沉穩。
他甚至主動開口打斷了餘霜，“我先走了。”
餘霜從悲傷中抽身，看向他，仍有話想問。
但三年級生恍若未見。
溫老師緩過來，“餘霜，你去洗下臉吧。”
餘霜輕輕點頭，起身時加快了步子。
他其實沒想好要說什麼，但還是追上了三年級生。
三年級生走的不快不慢，在走廊盡頭停下。
餘霜看出來他是給了自己談話的時間，“我……”
他聲音小小的，“我有什麼能幫你的麼？”
三年級生卻回了個他沒問的事情，“我的妹妹還活着。”
餘霜喃喃，“太好了。”
他再次開口，“或許我有什麼能幫你做的事麼？我是一名治療師，我……我還有一些錢。”
“當然。”
“我希望治療師閣下永遠開心。”
三年級生在餘霜愣神的時候拿出一頂黑色的軍帽，他托着軍帽對餘霜微微颔首，擡手帶上了軍帽。
“第四軍為您披荊斬棘，願您此生無憂。”
三年級生的校服褪去，變成了一身黑色的軍裝，帽徽和胸徽皆是一柄向上的寶劍。
“這個故事我向許多治療師講過，每一位治療師都很樂意為我提供幫助。”
“第一次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
“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他給餘霜留下了這個故事的結局，走的時候帶走了一隻“迷路”的小狼崽。
餘霜心底抽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這位軍人的痛苦，其他治療師也可以。
所以不論多少次，他的悲傷都是真的。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再講起從前的時候依然痛苦。
唯一讓他感覺到溫暖的是，這位軍人十八歲的時候就被人拉住了。
餘霜洗了臉，回到房間偷偷看了溫老師幾眼，才鼓起勇氣問，“老師你是不是知道他不是三年級生？”
溫老師告訴他，“第四軍軍團長的傳奇故事，二十年前就傳遍了。”
竟然是第四軍的軍團長麼？
第四軍雖然名第四，但并不是排在最末，相反，他們是聯邦最強的利刃，不斷探索，不斷前進，強勢擴張，基本上每年都能攻下一顆星球，帶回豐富的資源。
他還想要幫這樣一位軍團長……
餘霜尴尬的紅了臉。
水藍星太偏僻遙遠，網也不好，他隻知道有第四軍。
“放心吧，他不會笑你，隻會感謝你。”
“治療師能有今天的地位，他出了不少力。以前的治療師看似風光……”
溫老師笑了下，沒有說下去，指揮着餘霜在平台上架了治療課。
餘霜有些好奇，以前不一樣麼？
他打算回去查查，當下聽話的打上名字、價格，輸完自己的收款賬号才想起來，“老師，這是要幹什麼？”
溫老師指了指203的異能者，“讓他們交錢，不然要被他們白嫖麼？”
她看餘霜仍是一頭霧水，“你沒發現自己給他們做了治療？”
餘霜睜大眼睛，“什麼時候？”
他怎麼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溫老師沉默了一下，才道，“幾分鐘之前。”
“應該是因為你的治療能力特殊，等我回去查查資料吧。”
“本來還想指點一下你，看能不能收個學生……”
“老師。”餘霜喊她。
溫老師搖搖頭，“這是你自己的能力，跟我無關。”
“放心吧，該是我的功勞我會認的。”
她讓餘霜上好的治療課鍊接把發給黎莫，“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如果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聯系我。”
餘霜下樓的時候，黎莫已經回了消息。
與此同時，他的賬戶不斷收款入賬。
數額在幾分鐘内攀升，直接從一千飙升到了幾百萬。
治療師一次賺這麼多麼？
餘霜暈暈乎乎的，刷一下就有五十萬進賬。
他隻顧着欣賞自己的餘額，刷開宿舍門，才想起來宿舍裡有個麻煩。
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章魚球。
有思考能力的精神體和普通精神體還是有區别的。
他不能再單純的把章魚球當機器小狗之類的看待了。
邁進去的步子又不能撤回，餘霜硬着頭皮進門，決定走一步看……
“你在吃什麼？”
餘霜跑過去掐住了章魚球。
章魚球閉上嘴，裝成無辜的藍色球體。
餘霜又看餘花花，“你不是答應我它吃東西的時候通知我麼？”
餘花花也裝死。
餘霜一個頭兩個大，現在這種不聽話的精神體他有兩隻了。
躲避解決不了問題，餘霜深吸氣，打開了通訊儀，掐住章魚球的觸手，按在屏幕上，“吃了什麼？寫出來。”
他抓了一根又一根，突然發現章魚球的腿不是兩排四列！
餘霜仔細看看，是正常的八條腿，它們甚至都是彎曲的！
“你恢複記憶了？”
要那東西幹什麼？
章魚球覺得有點兒晦氣。
【我隻是變強了。】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變強，它又長出來了兩根觸手。
【我現在是章魚plus】
餘霜默默地把它們塞了回去。
不要亂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