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煥不死心的劃拉了一遍列表好友,悲傷的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隊友。
他又擡頭環視教室,更悲傷了。
低階異能者沒用。
高階的不是戰鬥系的,别說打司玄了,打他都費勁兒。
沒辦法了。
打不過隻能偷。
鄭煥歎氣。
偷東西違法,偷人不要臉,但偷治療師算他有本事。
至于加入執法隊,哈哈,怎麼可能?
異能者又沒有什麼大度的美好品格,想要他們的治療師垂憐,跟想睡他們老婆沒什麼兩樣,司玄他們隻會把他往死裡整。
他跟自己兄弟分擔都要咬咬牙,司玄怎麼對他這種毫無交情的同學可想而知。
鄭煥估摸了一下時間,上網搜了“治療師收到都哭了的禮物”,下單同城外送,又加錢叫了專人特送。
十分鐘之内就能到學校門口。
鄭煥把自己精神體留下,趕往校門口等着取東西。
鄭煥頗有自信。
執法隊那群面冷心毒的人,怎麼可能比他讨治療師歡心?
至于溫老師的治療,他已經有自己喜歡的治療師了,就不受虐了。
溫老師的治療固然有用,但十分折磨人。
他怕見到其他治療師,怕自己被治療之後成為治療師的舔狗。但不怕見到溫老師,是因為他絕不會為一個讓他《手寫五千字誇贊自己最讨厭的人》的治療師昏頭。
這是上一次溫老師治療課的内容,聽說他的學長學姐當場崩潰了幾個。
相較而言,這次講個故事不要好太多。
·
十分鐘之前。
溫老師正在教餘霜,“報名我這個課的異能者有兩種,一種是十分抗拒治療師的異能者,另外一種是異能等級低沒有專屬治療師的異能者。”
“後者治療起來十分簡單,麻煩的是前者。”
溫老師頓了下,含笑問餘霜,“你覺得治療師最重要的是什麼?”
餘霜結合她前面的話猜測,“是異能者的信任?”
“沒錯。”溫老師肯定點頭。
“治療師雖然也劃分了異能等級,但并不意味着異能等級高的就能治療更多異能者。”
“同樣,異能等級低的治療師,隻要遇上願意全心信賴、追随他的異能者,就能發揮出超常的治療能力。”
餘霜點點頭,若有所思。
聽起來跟心理醫生差不多,不信任醫生的人隻會編些虛假人設,給自己裹上厚厚的殼,心理醫生想治療他們,就要抽絲剝繭找到藏起來的真實部分。
厲害的心理醫生治療不信任自己的患者時十分費勁兒。
普通的心理醫生能輕松治好信任自己患者。
但他有個疑問,“寫故事能讓異能者産生信任麼?”
“當然不能,不信任我們的異能者就像石頭,我們無法治療一塊兒石頭。
獲取他們的信任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異能者不會為所有治療師敞開心扉,治療師也不可能為一次治療就花費許多年跟異能者培養信任,隻能用些旁門左道。
寫故事會撬動他們的情緒,敲開一條縫。”
“其實還有許多别的辦法,隻要讓異能者産生情緒波動就可以。”
“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趣味。”
溫老師沖餘霜笑笑,“畢竟治療這些頑固我也挺頭疼的,聽聽他們的八卦不過分吧?”
“不過分。”
餘霜想起論壇裡要哄一下自己才能做治療的治療師。
每個治療師都有自己的癖好啊。
溫老師又解釋,“這些異能者是少部分情況,你暫時不用煩惱這種情況,我就先不講這部分了。”
“追随你們異能者在做出決定時已經賭上了所有,直接把你們當做最信任的人。他們會拒絕其他治療師,但對自己的治療師完全敞開,你們做治療會更輕松。”
同樣,這種異能者也會格外排斥靠近自己治療師的人。
隻認一個人,這是綁定奶……綁定治療師?
餘霜在心裡畫上等号。
綁定奶的好處可太多了,不一定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他們對彼此的了解,以及他們默契使得他們加在一起變成1+1>2,甚至1+1>>2。
無論對哪一方都有極大好處。
不過即便如此,也有一些不組綁定奶的戰鬥者,或許是沒有默契搭檔,或許是看不上奶媽,或許是生性喜歡自由……
唔,就像203的一部分異能者吧。
“你現在需要的了解自己的能力,然後找到用它的方式。”
“有的治療師可以通過歌聲治療,有的治療師可以利用文字治療,有的治療師用美食……
也有會鼓搗藥劑,祝星星就是這種治療師,他們做出來的治療藥劑沒用帶有治療能力的藥草,卻能治療異能者。跟歌聲、文字一樣,藥劑隻是媒介,重點不在藥劑,而在治療師。”
“至于我的媒介——是我自己的精神力,我來給這些“頑固”上治療課是最合适的。”
聽到有人敲門,溫老師先對餘霜說道,“先感受一下我的能力吧。”
進來是一位穿着深綠色校服的異能者,校服手臂外側有三條細細的白線,代表着他是一名普通的三年級生。
黑色是執法隊,藍色是學生會,而白色代表治療師。
這都是他在學生手冊上學到的。
餘霜觀察分析着坐在沙發左側的三年級生。
“你要告訴我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溫老師開口了。
餘霜注意到她的聲音變的悠遠,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湖水般的平靜。
他細細感應,又發覺了溫老師的精神體?不對,是精神力?
像是網一樣的東西鋪開,罩住了沙發上的三年級生。
餘霜困惑的時候,三年級生緩緩開口。
“我來自D4-2星一個偏遠的小鎮。”
“全星際有70%的普通人,而D4-2星的普通人和異能者比例卻是99:1。”
餘霜被他的話吸引了。
水藍星就是差不多的比例。
“我身邊的長輩、夥伴幾乎都是普通人。我作為普通人長大,覺得做普通人沒什麼不好的。”
“我生活的小鎮越來越繁華,我們家的生活也蒸蒸日上,但我父母希望我覺醒成為一名異能者。”
“他們花大價錢買了一堆沒用的覺醒秘方,他們虔誠的祈求禱告,哪怕十六歲的我是附近最聰明的學生,老師斷言我能考上D4-2星最好的大學。”
“我能讀書,也會賺錢,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安,他們甚至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哭了出來。”
三年級生笑笑,“我當時覺得沒什麼不好。”
“塵埃落定,我爸媽也該不用再惦記我覺醒異能的事情了。”
“我還笑我的小妹馬上要十六歲了,快要遭受像我一樣的摧殘。”
“但我的生日仿佛是個轉折點。”
“和煦的鄰居露出青面獠牙,親切的長輩伸出了魔爪,我的父母被騙到了黑礦,我的妹妹被包裝成禮物送了出去。”
“我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是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無法對抗異能者,甚至拿一群普通人都沒有辦法。”
“當時我想,如果我覺醒異能,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但我已經過了十八歲。”
“異能者覺醒時間足足有兩年,我想起那兩年在爸媽高價買來異能者覺醒筆記上劃下的紅叉,想起把他們買的能量礦當石頭丢着玩兒,想起我對小妹說,就算不是異能者,我也能保護好她……”
餘霜眼眶發紅,沖動問了句,“你妹妹她不是快十六歲了麼?那些人就不怕她以後覺醒異能麼?”
三年級生露出個笑,“如果她活不到十六歲,有什麼好怕的?”
餘霜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他微張着唇,吸了口氣。
三年級生近乎惡劣的補充了一句,“十六歲以下覺醒異能的概率,幾乎為0。”
溫老師擺擺手,“行了,不要拿你編的那些故事吓唬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