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花完了再賺嘛,能不能别磨叽了。”夏雲霄揮掉他的手,又拿了一大罐一百多的開心果。
這些年,錢對他來說隻是個數字,想要什麼拿就是了,助理自然會在後面跟着結賬。
見江海又想提反對意見,夏雲霄湊過去,把紅圍巾拉到他嘴唇上面:“閉嘴~”
圍巾遮着,江海的嘴角早就翹起來了,想暗喜又不敢笑的純情樣子被夏雲霄立刻看穿。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從2026年來的,我以後會賺很多很多錢。”夏雲霄壓低聲音,避免路過嬉笑打鬧的小孩聽見,再問他2026年的奧特曼長什麼樣之類的中二問題。
江海很配合,也用氣聲說話:“很多是多少?”
“可以包養——” 本來夏雲霄想調戲他,說“包養你”,可轉念一想他還真包養不了江總,隻好換了個說法, “包養好多個帥哥美女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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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收銀台前面的零食區,隻見一堆人在圍觀,原來是一個女孩在跟黑鐵塔一樣的售貨員大叔對峙。
“姑娘,我也沒為難你吧?照價賠償就是了嘛。”
原來是她牽着的薩摩耶太好動,把堆成三角形的灌裝奶粉撞翻了。
夏雲霄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張邈爾,還在上高中的張邈爾。
她穿着最普通的藍色校服褲子和白羽絨服,但往那一站,就顯出不施粉黛也掩蓋不住的天生麗質。
夏雲霄叫她喵兒姐,但其實她比他小三歲,土生土長的長圳人,家庭條件比他跟江海都要好得多,不過在娛樂圈,家裡小康跟家裡赤貧也沒什麼兩樣。
“大叔,我又不是賴賬,隻是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需要問我爸媽要。”
“就一千塊還得要?那你要多久啊?”售貨員叉腰靠在貨架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我消息啊。”她抱着她的狗,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她感覺好丢臉。
夏雲霄輕拍圍觀大媽的肩膀,擠到前排去:“我幫她墊吧。”
張邈爾擺手道:“哎呀,不用不用。”
夏雲霄不急不慢:“你一會再給我嘛。”
女孩攤手:“好吧,謝謝你。”
夏雲霄推了一把江海的後背:“去,給人墊一下錢。”
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勁,這好像在使喚助理…
不過江海聽話跟着去收銀台了,邊走邊回頭沖夏天皺鼻子,留下了一個十分不解的眼神。
“額,大哥哥,你先讓讓,我掃掃地。”張邈爾拿了保潔阿姨的掃帚。
“嗯,狗我幫你抱會兒。”夏雲霄說。
在他的世界,喵兒姐香消玉殒已經兩年多了,回想她自殺前最後一次見面,夏雲霄心如刀絞,因為他沒能發現一點抑郁症的迹象…
還是他這個朋友做得不到位,連最肮髒的秘密都能彼此分享,卻不知道她心底深處已經病入膏肓。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夏雲霄用最輕松的語調問她:“嘿,你藝考完了嗎?”
“還沒呢…”張邈爾驚喜得眼睛立刻亮了,“诶!你怎麼知道我是藝考生。”
“一看你這氣質就能考上,中戲還是北電?”
“都考,但我想上中戲。” 張邈爾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這是剛好生活費花完了,加你個微信,等我爸媽回消息我就把錢轉你。”
夏雲霄笑着掏出手機。
女孩正要掃碼,屏幕前出現了另外一隻男人的手,二維碼被擋住了。
江海黑着臉:“我管錢,加我的吧。”
莫名其妙地多花了一千塊,然後回來又看到小天抱着人家的狗,跟女孩有說有笑的,江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想想,自己又沒有資格生氣,畢竟他也不确定小天喜不喜歡男孩子,雖然親過一口,但按照夏天最近的着魔程度,拿他練吻戲也不完全是天方夜譚…
回家路上,兩個人一人提着一個購物袋,江海臊眉耷眼地嘟囔道:“這麼喜歡見義勇為…”
夏雲霄笑了,撞了一下他肩膀:“怎麼?把你那份還你?”
怎麼談得上還?他倆從合租開始,錢從來就沒有掰開來算過,說是朋友,其實一直是按夫妻規格過日子。
如今看到個美女,都要“還”他了,可還得了?!
“小天。”江海停住不走了,而且臉更黑了。
這會兒是夏雲霄有點遲鈍了,他浸淫在娛樂圈太久,光吻戲就演得數不過來,對于異性之間的距離根本沒有準确的判斷。
他剛反應過來:“哦江海,你不會覺得我喜歡她吧?”
“那…難不成你喜歡她的狗啊?”
看似幽默,其實是醋味十足的質問。
夏雲霄感覺有點無語,他想說江海你放心吧,我夏天是純種男同性戀,女的在我這裡隻分兩種,陌生女人,和姐們兒。
轉念一想,話都挑明了說有點沒意思,兩個人臉紅心跳地玩暧昧倒是很有魅力,不如演演腼腆的小夏天。
于是他低頭咬嘴唇,怯生生擡眼望着江海:“我就是覺得,小姑娘一個人,應該幫個忙。”
夏雲霄以為他是在撒嬌示弱,可在江海眼裡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小天真的喜歡這女孩…被我調侃一句都害羞得臉紅了。
“你要是這樣的話我把微信給你——”
“嗯,行,還是給我吧。”
夏雲霄的想法很簡單:他自己的朋友,微信得有啊。
可是江海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