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牽小孩回家？”夏油傑饒有興緻的打量着二人。

五條悟啧了一聲：“說什麼呢？你到底來幹嘛？”

“這句話該問問你自己吧？你電話裡怎麼跟我說的？”夏油傑臉上還是挂着笑，隻是語氣明顯的冷了下來。

五條悟楞了幾秒，手掩着嘴咳嗽了一聲，手臂挂着的塑料袋嘩啦作響，回道：“抱歉，我忘記了。”

夏油傑走近，将袋子扯平瞧了會，盯着對方戴着墨鏡的眼睛看：“你整個下午都沒有回複我的消息跟電話。”

“啊？是嗎？我手機開靜音了，沒聽見。”五條悟這才将手機從兜裡摸出來打開。

“為什麼開靜音？”

夏油傑沒等五條悟回答，嘴裡的話接連往外蹦。

“你沒出任務，為什麼還要開靜音？”

“今天一直都跟乙骨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為什麼手機要開靜音？”

夏油傑捏着五條悟的下巴輕輕晃了晃，問得很慢：“為什麼，悟？跟我說在等校長的任務安排，實際上是偷偷跟自己的學生出去玩？”

乙骨憂太插了進來，聲音有些冷，不似往日溫和：“老師确實在等校長安排，是我跟他說沒怎麼外出逛過，央求他陪我一起的。”

夏油傑的目光躍過五條悟看向幾步之遙的少年，笑道：“同學，有時候你的行為真令我感到驚奇，比如我就沒想到......原來你這麼黏人呀？”

“可以改一改嗎？你這樣會讓老師我産生很嚴重的危機感呢。”夏油傑嘴角一垂，微薄笑意徹底消散，“我會認為你在跟我搶他。”

五條悟的臉也挂不住笑了，冷聲罵了他幾句。

夏油傑的手臂搭在五條悟肩膀上，指尖勾着發梢玩，眼神未能離開乙骨憂太臉龐，繼續說道：“當然啦，我漂亮的悟，不管是人還是物向來隻要最好的，我沒你年輕呢，說不定會被你比下去。”

夏油傑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然後呢.....你準備頂替我嗎？”

乙骨憂太沒說話，隻是也這樣靜靜望着紮丸子頭的男人。

五條悟倒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手肘怼了他一下，邊推開邊說道：“你再這樣亂說，我就要揍你了。”

“要揍也回去揍。”夏油傑将五條悟拽了回來。

“家裡沒有多的生活用品。”這是乙骨憂太說的第二句話。

“誤會啦，是跟我回去，不是回上面。”夏油傑臉上又堆砌熟悉的笑，指了指頭頂高樓。

“悟有跟你說過吧，那套房子是他送給你的禮物，以後有心儀的女生可以帶回去住喲。”

“噢！”夏油傑看着乙骨憂太，手指卻順着往下在白發男人的後頸捏了捏，“但要注意交往尺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年紀小當借口。”

“對吧？悟。這有點不公平呢，仿佛隻要是未成年做什麼事都可以被原諒一樣？”夏油傑注視着五條悟的側臉，“真過分。”

五條悟沉默半晌，輕輕歎了口氣，握着夏油傑的手捏了捏，将袋子遞給乙骨憂太，說道：“回家休息吧。”

“不吃了嗎？”乙骨憂太沒接，看着五條悟。

“我這裡有喲，别擔心。”夏油傑抖了抖挂在手腕上的袋子，也是在仙台買的，甚至剛好就是同一家店。

乙骨憂太的視線掃過袋子，看回五條悟臉上，仍舊沒接，問道：“今晚不回來？”

“嗯，老師們要去約會啦。”夏油傑笑眯眯的替五條悟回答了。

乙骨憂太盯着五條悟看，眸光閃動，又重複一遍：“今晚不回來？”

良久，五條悟點了下頭。

少年沒再追問，取下袋子，平靜地說：“玩得開心。”

五條悟哽了下喉嚨，往前走了兩步，手指顫了顫剛伸出，就被夏油傑攬在腰間的手扯着衣服，往後退了幾步。

“要說什麼悄悄話？我可以聽一聽嗎？”夏油傑偏頭去瞧。

五條悟略顯僵硬地搖了下頭，随後看着對方笑了笑：“沒有，我們走吧。”

乙骨憂太站在原地靜靜看着兩人離去，沒走多遠，夏油傑轉頭向他揮了揮手：“再見啦，乙骨同學。”

而五條悟一句話未有，連一次轉身回望都未曾。

乙骨憂太回到家中，坐在沙發上，打開盒子，默默吃完了剩下的喜久福。

“在想什麼？憂太。”女孩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乙骨憂太将最後一塊塞進嘴裡咀嚼，吃完後舔了下嘴，輕聲道：“我要殺了他。”

腦海中不停閃過兩人互望相擁的畫面，最後......他的老師一次也未回過頭。

連轉頭看一眼自己都不願？

乙骨憂太想起那晚，他也曾這樣從另一棟大樓底下離去，如此漫長的道路，分明牽挂萬分，卻一眼都未再看。

為什麼不看呢？問自己也問對方。

乙骨憂太靠在沙發上仰着腦袋凝視天花闆，窗外的月光淺薄，照不亮這間沉悶的屋。

“你也跟我一樣嗎？怕看了.....就忍不住留下。”

“别難過，五條是想跟你說話的，隻是礙于夏油在身旁。”

乙骨憂太的五指逐漸握緊：“還差點呢。”

“差什麼？”

“讓他從老師身邊消失，我還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沒關系，很快.....”女孩的聲音輕盈得宛若從遠方傳來，卻将少年的心震得顫動，“你的願望就可以實現。”

“他比不上我們。憂太，有我在，你将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