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王悉一邊問,一邊轉過頭看她。若不是周在思專注在戒指上,沒有和他對視,不然一定會被他那沉郁攝人的眼神吓到退卻。
“這種樣式的枷鎖太惡劣了,”周在思難以遏制地皺眉,立即搜索相關科普給他看,“明明是愛人,為什麼要做囚徒?”
王悉目光隻在屏幕上大緻一掃,便又回到了她的眼睛裡,平靜道:“男士也有同樣的枷鎖。”
厭惡的眼神變成了驚怒,又被強壓下去,周在思看着他,一時失語。
她瞬間可以笃定,他什麼都知道,這背後的含義。
“所以你說不會買,但看的很仔細。”
她聲音同樣平穩,面色沉靜,如夕陽下的貝加爾湖,靜谧在叢林危險之中。
“夫妻之間,這種枷鎖未必沒有必要,如果不涉及生死,更多時候隻是一種儀式感——或是,在你看來,為彼此守貞是一種很荒謬的行為?”
“嗯?周在思?”
王悉的眼神刹那間風雨欲來,落在胯骨上的手掌克制着用力,但騰騰熱意已然灼燒到了皮膚,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會烙下掌印......
像一頭被遊客的自由天性觸怒的西伯利亞狼,受到了侵犯,他眉眼低壓,大散開來的,是欲摧一座城的濃重血腥之氣。
仿佛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他已經被狠狠激怒。
周在思沉默良久,最後說:“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嗎?”
還是其他的這些都是配角,都是鋪墊,都是掩蓋,搞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拿這款戒指,這個該死的符号造籠囚系。
他是别有居心的,周在思這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但下一秒,就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她竟然一點都不感到灰心,真的,一點都不。
她不要落入他的圈套。
“那就買吧。”她視線無波無瀾,最後一眼掃過戒指,亦是無情。
這下,輪到那人暫收獠牙,化為微訝。
“買來玩玩,可以,”周在思将圖冊收好放在桌子上,音輕但意重,“結婚的時候用,不可以。”
她舍棄溝通,隻下達命令。算是很好說話了。
說完,她一擡眼,兩人對視。
王悉黑亮亮的眼睛透着光,神情略微自傲,于是周在思心裡有了譜,問道:“你是不是自己找人設計了?”
“沒有。”王悉又恢複了往日禮貌體貼的居家模樣,看的人牙癢癢。
周在思才不信,一語道破:“那就是奶奶找的。”
她尤記那場家宴,奶奶曾提起,王家有相熟的工匠藝人,祖傳幾代都是專門為那位做首飾的,打出來的東西從不經手他人,是直接呈到上面去的。
“這麼聰明?”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聲調微微上揚,是稱贊,也是在對小孩不吝誇獎。
周在思一點都不受用,甚至連一點猜對的驚喜都沒有,隻恨不得一肘子捅他:“那你還!”
搞這麼多彎彎繞繞!
王悉眼帶笑意,看着她,神色微斂警醒:“還是有買的必要。”
縱使知道她不喜歡。
買來做什麼?周在思很無語,這種東西,先不說浪費與否質量好壞,隻論成色、設計,她都不樂意戴,王悉更是不可能戴。
再說了,前幾年買的Trinity她才戴了不到五次,每次帶手指指跟處都被夾得通紅,自那以後,這牌子就被周在思拉黑了。
再也不買。
結果現在卻是她男人吵着要買。
還是不買不行的那種。
她心中歎氣,蒼天饒過誰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