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随便跟蹤我,那我也要騷擾你!”周在思露出自私邪惡的嘴臉,十指彎曲扭動着恐吓,嘿嘿笑,“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她慶幸自己也學會了僞裝。
這大概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
鬧了半宿,又打了口水仗,半夜周在思口渴醒來,下床摸索着走去客廳,倒了滿滿一大杯水一口氣喝下,然後又回到了卧室。
本就不大的床上空間被王悉獨占,原屬于她的一半被子也被王悉壓在身下,拽都拽不動。
......就這麼想趕她走嗎?
這可是她家诶。
周在思無語,這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柔韌度。
因為睡覺時間比往常早太多,折算一下,此時的她才最無力,特别困倦。
硬擠着上了床,動靜不小,頭發沒束,蕩來蕩去的她都覺得煩,好幾次都落在了王悉臉上,但王悉非但沒醒,很愉悅似的自覺給她讓出了位置,待到周在思找好位置平躺下,王悉潛意識發作即刻手臂就攬了過來,鼻尖探進了她的頸窩,像是在确認氣味,确認完,便将她緊緊抱住。
周在思瞬間心裡哎呦一聲。應該去睡沙發的。
這麼牢,誰睡得着啊!
不過他倒是将被子松開了。
暴露在空氣半晌的周在思這才有了點溫暖的覆蓋。
此情此景,今日又重現。
王悉鼻尖本是埋在圍巾下面的,現在已經完全露出來了,側着臉睡在周在思的手上,大概是觸感合格,因此當周在思用另一隻手把圍巾輕緩地、一點點抽出來時,王悉沒有動靜。
他沒有在意這個替代品。
周在思一隻手攥着如假包換的圍巾,一隻手貢獻給了王悉。
此刻圍巾的助眠真實性實在是很難印證。
周在思有點想興師問罪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人跟圍巾必須要二者取其一才行?
她打算印證一下最後的可能。
她試着重新躺下來,于是王悉下意識很快埋進她的頸窩,幾乎是半壓着整個将她摟住,力度大到呼吸困難。
然後她又掙開王悉,立即拿起手邊的圍巾丢在他身上,OK,這樣也是奏效的。
于是她又試着将圍巾抽出來,雖然有些阻力,但也成功了。
很快,王悉清醒。
“嗯?”
“周在思?”
安全感被抽剝,一切用來安撫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他不可能不驚醒。
周在思看着他,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她隻覺得這很不正常,是病态的,正确的不應該是這樣子。
但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王悉亮起了床頭燈。
“對不起。”
最起碼,這種行為屬于捉弄。捉弄别人是不對的。
“好端端的,怎麼說對不起?”王悉聲音還有些喑啞。
“我不該......”剛開了個頭,最後一個音節就有些接不上氣,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麼,王悉察覺到她的情緒處于峰值,開口就要安慰,周在思卻又挂上了泣音。
“沒有它,你真的會睡不好。”周在思摸了摸圍巾,低垂着頭。
“不會。”王悉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抽了張紙,托起她的臉,用很輕的力道擦掉了她的眼淚,“有你在就夠了。”
周在思不接受:“如果都不在的話,你是不是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王悉:“......”
他一時間啼笑皆非。
“嗚嗚嗚,好、好大一個人,”她語氣很絕望,孤立無援道,“怎麼會這樣啊......”
下一秒她仰頭痛哭,比經曆者本人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王悉不得不承認他心情有點複雜了。
随意将紙團子一抛,他語氣有些沉:“周在思,你就這麼不能接受嗎?”
周在思卻顧左右而言他:“你答應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嗯?”
王悉看着她,覺得她應該是還沒說完。
“現在開始,你要慢慢改掉,”周在思眼睛發亮,抓住他的手緊緊握着,活像個警覺心十足的土撥鼠,“股東知道了怎麼辦!”
她絕不允許她的男朋友受到一點點傷害!
無論是身心還是資産!
“哦?”王悉靠着床頭,被她這麼一折騰徹底沒了睡意,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盯着她,“那我要是改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