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周在思靈機一動拉着王悉去潛水,連夜買了沖繩的機票,本來她以為時間太緊張能搶到機票運氣已經夠好,但當人在海上,跟着本不是追鲸的船看到了鲸群,她才覺得自己簡直是運氣爆棚。
整裝待發,水下固然是全新的視覺體驗。但氧氣瓶實在是重,她又太久不潛,即便是已經考了OW,幾個來回也已經脫力,她拒絕了同行人手裡的海星,他們本不該動海洋生物的。
她想上去了。
王悉在岸上等她,雖然戴着墨鏡,但眼底是掩不住的擔憂。
周在思因為他不能盡興而感到煩躁,回來後,便在他騎馬時一定要跟着他去。王悉反複問了她兩遍,周在思依然堅持,于是他便帶她去了。
到了馬廄,王悉的态度明顯冷淡許多。
周在思隻得求助教練,根據指示略有生疏地去接觸馬匹,慢慢地,小時候的記憶死灰複燃,手上拿了根胡蘿蔔在喂,王悉頭戴騎帽,黑色的短款雙排扣馬術服顯得他愈發身高腿長,氣質卓越,但就是這樣的翩翩氣質,站在一旁,卻顯得有些冷漠,隻抱着手臂倚在鐵門框上,靜靜看着這兩人交談,并不說話。
直到上了馬,他才在她耳邊輕聲問:“怎麼樣,還覺得好玩嗎?”
兩人上的是同一匹馬。
周在思幾乎後背整個都嚴絲合縫地和他緊貼着,馬在動,兩具腰臀也在同步律動,青天白日如此近距離,她不自在極了,語氣有些生硬:“我能不能擁有一匹單獨的馬。”
她現在比馬還累。
王悉笑了,輕輕扶正她的頭,目視前方:“看來這裡你說了算。”
周在思從一開始就覺得他有點夾槍帶棍,但她不想跟他吵:“我是在問你啊。”
“哦,”王悉說,“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看來今天注定是跑不了馬了。周在思也不惱,隻是故意懶懶散散地把重量都壓在王悉胸前,毛茸茸的頭發積極反抗着:“我這樣不會影響你吧。”
明知故問。
王悉輕輕一笑,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會不會影響,等下就知道了。”
說完,他馬鞭一甩抽在了馬屁股上,頓時,連人帶馬即刻便飛馳起來,周在思緊緊拽着缰繩,腹部核心瞬間用力,身後的王悉并沒有一道拉住缰繩,而是将雙手搭在周在思兩條大腿上,猛地一用力!周在思大腿内側被迫在外力作用下緊緊夾住了馬鞍,腳蹬也踩實了。王悉沒有給她緩沖時間,後腰上持續強大的壓力使得她不得不微微彎下身,感受到熱力,周在思狼狽至極,而自尊心又讓她不得不強迫自己沉浸其中,努力跟上節奏。
漸漸的,兩人一馬頻率再次達到一緻。
回到馬廄,馬兒打了個響鼻,乖巧地等待主人下馬,周在思腰側鐵一樣的大手才松了力氣。
一準有紅印了!周在思憤憤想。
耳邊突然一熱,王悉湊近了親她,不吝啬誇獎:“表現不錯。”
全馬廄的馬都在看着......周在思得意不起來,隻覺得他在哄小孩子,有種被看輕了似的羞惱,她挺起胸,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後面的教練:“我騎得怎麼樣?”
怕啥來啥,站在一旁已經下馬矮了一大截的教練正努力降低存在感,忽然被Cue,話都說不利索了:“好、特别好,您以前是不是學過......”
“嗯。”
“哈哈哈,我就說嘛!再說了,有王總帶着......”觑到老闆的臉色,他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不對啊!老闆都親自上陣了,怎麼他還能觸到黴頭......
王悉顯然有些不悅,聲音很冷:“說說缺點。”
“缺點啊......”生怕兩個祖宗有什麼閃失,他一直在不近不遠的地方跟着,眼珠子都不敢離一下。
要說問題那肯定是有,大腿肌肉無力,腰太硬,反應也不夠敏捷,遇障礙不會提前做準備等等等,要他說,他能說出三天三夜的不是,可缺點已成事實,現實是,這事實不能說。
“忘了?”王悉道。
周在思也有點煩,覺得這人實在是太過精明又迂腐。你倒是說啊,隻要不是出自王悉之口,有啥缺點她都認了!
“您後來騎太快了,别說看清,我在後頭跟着都費勁,”他呵呵地笑,鬥膽進谏,“缺點就算有,您肯定也比我清楚。”
王悉氣笑了,馬鞭對着他指了指:“你倒是聰明。”
周在思隻覺得沒意思透頂,推了推王悉的腿,不高興道:“我想換衣服。”
說完翻身下馬,經過教練,周在思看也不看一眼,徑直走進更衣室。
教練皮一緊低下頭,知道自己油腔滑調惹得老闆們不痛快了,趕緊夾着尾巴做人,大氣都不敢出。
但......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呢。
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