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人走了,她又來整理殘局,驚訝地發現餅幹居然一個不落地全部帶走了!太誇張了!怎麼會呢?看起來像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啊。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等下吃什麼?好多都預約不上了......”周在思輕扯王悉袖子,眼睛卻往下尋覓,鎖定了目标,便很不道德地把自己冰涼涼的手塞進人家手裡,然後十指交叉,肆意地吸取熱量。
怎麼能一個人按電梯呢?這樣手就會被迫分開取不了暖,不好,不好。
王悉假意掙動,迎來的卻是更緊密的回握。
于是他款款笑了,輕描淡寫道:“回家吃吧。”
晚高峰賭成長城,周圍免不了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但好在勞斯萊斯隔音不錯,車廂裡靜得能聽到心跳。
消停會吧,周在思暗暗祈禱自己能盡快冷靜下來。隻是現在這個情形,多少有些過于眼熟。
簡直就是瑞士重現。
隻一點不同,現在她可以慵懶地窩進座椅裡了。
等待無聊,周在思盯着人家的車标看了會兒,眼睛便覺得出奇的酸,轉過頭來,看到他的側臉,又覺得好了些:“你要做什麼飯?”
王悉看向她,挑起一根碎發撥到耳後,頓時,她便覺得沒那麼紮眼睛了,他勾起嘴角,故意逗她:“你怎麼知道我要給你做飯,而不是叫外賣?”
周在思噎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但外賣都是重油重鹽,她又搖頭,半是威脅半是強迫:“熱巧克力加外賣,我會胖十斤的!”
王悉笑出了聲,語氣十分惬意:“這麼害怕的話,那也隻能我給你做了。”
周在思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艱難地逃離了擁堵地段,再經過的地方,無不是黑壓壓的,隻有偶爾閃過的一兩盞燈光,能依稀辨認出是極其繁華的地段,再往上走,洋樓逐漸林立,駛過了塔亭,不遠處有小孩子圍着噴泉撒歡,車子避讓了一下,大人便連忙領走。
“到了。”
周在思幾要閉合的眼睛瞬間放大。
眼前這棟高樓,她竟然看不到頂。
電梯上到第二十六層。
踏進去前,通過光潔的地闆,周在思看到了自己淩亂的頭發。
右手邊是一面鏡子,匆匆照過,她連忙憑着一閃的記憶獨自整理。
寬闊的大平層整潔如新,全黑色基調上有一些不奪目的銀色裝飾,低調奢華,卻也顯得房子更冷,更空曠。周在思得他示意,走到陽台,不由愣住。
臨江的住處,遊輪上的彩燈忽明忽暗,也許還伴有诙諧的曲子,隻是她人在高處,遺憾是聽不到了,滿載着客人,駛向無邊無際的——次卧。
這樣的繁華與璀璨,周在思扪心自問,像她這樣的獨居人士真的無福消受。
“你開暖氣了嗎?”
隔着拖鞋,周在思的腳底升起一股涼意。難以置信這麼大個房子他居然不開地暖。
中央空調好像也沒開。
王悉動動手指,站在門旁邊的中控闆進行調節,說:“是你穿太少了。”
周在思撇撇嘴。
沒一會兒,腳下的溫度就上來了。
“意面可以嗎?”王悉脫下外套,隻穿件襯衣,一步步走近冰箱,回頭問她。
周在思也踢踢跶跶走過去,同樣脫下大衣,說:“好。”
于是王悉從冰箱裡拿出黃油、奶酪、三文魚,又從儲物櫃裡拿出一袋手工意面,綴着隻跟屁蟲,進了廚房。
意料之外,他竟然動作熟練,一看就是個會做飯的。
周在思不動聲色。
步驟井然有序,下水煮面,将洋蔥切成末,三文魚切大塊備用。
周在思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想露怯,隻好自己找話題:“你一個人住嗎?”
王悉專注着鍋裡的面條,反問道:“你看到第三個人了?”
周在思汗顔:“我是說你家人啦。”
王悉往煮面的鍋裡加了些橄榄油和海鹽,油入水後發出些微的噪音,在這噪音之中,他說:“我習慣一個人住。”
好吧,看來不想多說,周在思閉上嘴。
黃油融化成為液體,洋蔥末放進去,慢慢地,兩廂翻炒,香味被激發出來,緊接着又倒入大量奶油和牛奶,溫度上來後,咕噜咕噜冒着泡。
香,太香了。
出鍋前,王悉吩咐周在思拿出來兩個盤子。
得令周在思立馬行動,唯一的行程,參與度必須拉滿。望了半晌,她手忙腳亂:“什麼樣的?”
太多了。大大小小的餐具實在是太多了。高腳杯、矮腳杯、玻璃杯、酒杯......她還沒找到盤子。
看着又都金貴,她不敢輕舉妄動。
“上面。”王悉走過來,攏着她,咚咚兩聲,伸手敲了敲斜上方棕色的實木櫃門,“打開看一下。”
周在思有些不高興,卻還是依言照做:“你早告訴我嘛。”
王悉在她頭頂輕笑一聲:“你自己熟悉一下這裡,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