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掃過案上的點心，随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裡。

阿玉滿臉期待地問：“怎麼樣？”

“不錯。”

“這是我做的！”她眼睛格外明亮，仿佛要燒起來。

蕭珩笑了笑，說：“嗯，手藝不錯，隻是這花捏得醜了些。”

“哦。”她耷拉下了腦袋。

蕭珩似乎心情不錯，倒了一杯桑落酒一飲而盡，阿玉眼巴巴地盯着他。

“怎麼了？”

“哥哥，我可不可以嘗嘗啊，劉伯說這酒烈得很，從來不讓我喝。”

她眼光炙熱，燭光下，那雙眸亮晶晶的，很難讓人拒絕。

蕭珩頓了頓，輕聲道：“真想喝？”

阿玉狂點頭。

蕭珩噙了笑：“那便喝吧。”

他将酒壇推到她跟前，阿玉整個人都躁動起來，迫不及待地倒了滿滿一杯，一仰而盡。

烈酒過喉，除了辛辣她什麼感覺也沒有。

“如何？”蕭珩問。

阿玉咂咂嘴：“沒嘗出來，再來一口。”

一炷香後，酒壇空了。

阿玉滿臉通紅，雙眼濕漉漉的，下巴支在酒壇上傻笑。

蕭珩睨了她一眼，問：“怎麼？喝傻了？”

阿玉笑嘻嘻地搖頭，大着舌頭逞強：“沒……沒有，好喝。哥哥釀的酒真好喝。”

她說着便去挽蕭珩的手臂，阿玉将腦袋搭在他的大腿上，像一隻小貓般蹭了蹭他的手背，喃喃自語：“哥哥，阿玉想一直陪着你。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

她滾燙的臉頰貼上他的皮膚，蕭珩指節動了動，不由得攥緊了衣袍。

半晌後，手指松開，蕭珩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有作聲。

“咣當”，阿玉手裡的酒杯落地，不知何時她已經趴在他的腿上睡熟了。

*

第二日早上，阿玉沒能起來。

等她睜開眼睛時蕭珩已經走了。

她看着外面刺眼的陽光一個機靈就坐了起來。

“嘶……”

她敲了敲腦袋，頭一次體會到了宿醉頭痛的滋味。

等她收拾好後已經快要中午了，阿玉連忙跑去前院幫劉伯做飯。

兩個人正忙活着，突然一群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高挑的姑娘，約摸十七八歲，身端體直，上着赤色交領小襖，下着銀絲祥雲間色裙，腰間束革帶，系以環佩腰牌。

她走到院子中央，朝着阿玉他們這邊的方向道：“請問，這是蕭大人的府邸嗎？”

聲音如珠玉落地，當真是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規矩與禮數。

阿玉不知怎的，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抹了抹手中的水，躲在了劉椿身後。

劉椿也顯得格外局促，上前兩步，不自覺弓腰塌背：“是，敢問姑娘是？”

“我是宮廷内司宋清婉，昨日蕭大人走的急，忘了受合宮宴禮，我今日特奉太後的召令送來。”

她擺擺手，身後有兩個宮女端着禮物上前，劉椿連忙接過言謝。

宋婉清道：“禮已送到，那便不叨擾了。”

劉椿連忙笑着擺擺手：“哪裡的話，姑娘言重了。”

宋清婉笑了笑再次行了個禮然後帶着身後的宮女們走了。

阿玉一直低着頭站在門邊。

劉椿走過來将禮物交給阿玉，說道：“玉丫頭，這禮物你到時候交給郎主吧。”

阿玉伸手接過盒子輕輕“嗯”了一聲。

劉椿問：“怎麼了？”

阿玉雙手緊緊扣着禮盒底部，半晌後才擡頭羞澀一笑：“劉伯，那個姐姐真好看啊。”

劉椿聞言也笑了，“是啊，她是宮裡的女官，真是又好看又得體。”

“那……怎麼才能做女官？”

“玉丫頭也想做女官嗎？”

耳邊，有風吹過。

阿玉聞言搖搖頭，笑道：“不想，阿玉想陪着哥哥……”話說到一半，她覺得不太合适，又連忙紅着臉加了一句“還有劉伯你們。”

“阿玉想一直吃劉伯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