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過後,明德帝才語重心長道:“阿序啊!你能活着回來,定是你父親在天之靈保佑,孤心甚慰。”
“是陛下福澤深厚,感動上蒼,臣得陛下護佑,才能平安歸來,臣感激不盡。”
明德帝明知道江淮序說得都是客套話,可這人說話就是動聽,讓他心頭聽得很是舒坦。
明德帝說這次他吃苦了,問江淮序要什麼賞賜?帝王心,海底針,難測得很。
江淮序說自己隻想回家好好休息,望陛下恩準。
明德帝瞧着他,小小年紀,不争功,不貪圖榮華,心下對他更是欣賞不已。
皇帝要的是忠于他的人,并不是耍小聰明的人。江淮序這般坦蕩,到叫他越發心疼起這孩子來。
“朕準了,不過,現下,有件事情,孤要交給你去辦。”
“孤知你身子虛弱,但你腦袋聰明,有些事兒,動動腦子就好,這動手的事,就交給老五去做。”
沒等江淮序拒絕,明德帝便堵死了他的路。
他還能說什麼?隻好領命而去。
辦什麼事兒?當然是王山臨死前,供出大皇子在朝中還有其它的眼線。
而江淮序和五皇子,負責找出大皇子安插在朝中的眼線。
不得不說,這背後的人,真真兒是太過高明了。一舉撥除了大皇子所有布局,讓他身後的人都無從翻身。
隻不過,就是可惜了王山,那可是德親王最忠心的狗。
此時的德親王也禁不住怅然失落,吩咐管家,好好安頓王山的家人。
劉承允心情不錯,給劉肅山倒了茶水,又親自遞到他面前,一臉的讨好。
“皇叔這步棋走得實在是高明。”
“哼!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也要下得去手。”劉肅山像位老父親一樣,将自己畢生所學,一點點的傳達給劉承允聽。
他隻是死了一個忠心的下屬,卻将最有可能成為,太子人選的大皇子拉下馬來。
還利用五皇子和江淮序等人,将大皇子黨,在朝中勢力排除。到那時,再順理成章安排自己的人進去。
若整個朝中勢力,有一半在他們手中,那今後還有誰敢與其争鋒?
算盤是打得不錯,可都說雁過留痕,隻要是做了,又豈會真的沒有絲毫破綻?
江淮序不動聲色,除了和五皇子一同排查與大皇子有關的黨羽外,暗地裡卻在調查死者李清正。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一向忠心耿耿的王山,既然是大皇子眼線,為何死之前又承認了?
就因為身契?江淮序從不輕易相信擺在明面上的證據。
……
蘇遇還算是命大,蘇婉甯和江淮序在死亡森林裡,那一個多月裡,她就地取材,制了很多的解毒丸,其中便有解蘇遇體内陰屍草的毒。
不過,先用解毒丸之前,得先排毒。蘇婉甯先是讓劍秀去自家藥鋪抓藥,讓夏玉備熱水。
而後又讓她将藥熬成藥汁,放到木桶中,将蘇遇搬進木桶中泡藥浴。
一邊泡的同時,蘇婉甯又剌破他的指尖放出毒血。
這一過程并不輕松,蘇婉甯幾乎是沒有休息,日夜不停地醫治蘇遇。
終于在三日後,蘇遇餘毒解除,而她也病倒了。
江淮序從宮裡回來後,又着手調查案子的事情。等到聽說蘇婉甯病倒後,那氣不打一處來。
又恨自己的疏忽,竟讓自家娘子吃了這麼大的虧。
想要找蘇遇算賬,又師出無名。
離縣的恩情,江淮序是記得的。
想到此,他便又把心頭那絲不痛快壓了下去。
蘇婉甯活着回來這事兒,京都人人皆知。
寶珠帶着方氏來看蘇婉甯。
到的時候,丞相府的柳家小姐柳文嫣,也已等候在正廳。
上次因大鬧江家葬禮,被自家老爹關了禁閉,三個月内不許她出門。
哪成想,這姑娘趁她老爹上朝去了,偷偷翻出院牆,隻為看蘇婉甯一眼。
一時間,鎮南王府正廳裡,都圍坐滿了人。
可江淮序偏偏不讓他們去瞧,說是自家夫人需要休息。
這沒見着人,他們自然不肯離去,都巴巴的等着呢!
不過,柳文嫣是偷跑出來的,沒坐好一會兒,就走了,說是晚點再來看蘇婉甯。
到是寶珠嚷嚷着不走,方氏這幾日,神志不清,嘴裡念叨着要找自己的孩子。
蘇婉甯這一覺睡得好沉好沉,足足睡了兩日,醒來時感覺餓得前胸貼後背的。
劍蘭煮了粥來給她喝,又說起娘家來人了,說是要看她一眼才放心。
蘇婉甯吩咐劍蘭将人領進院兒來,寶珠終于是見着自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