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沒有多問,将馬逼停。馬車急停,蕩起一陣塵土,彌漫在空氣中。
馬車一停,黑衣剌客也随即而至,将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蘇遇探出馬車外,看着那群黑衣人,丹鳳眼中一片暗沉。
“不是他?”其中一名黑衣人瞧見蘇遇,不由一愣。看來他們追錯目标了。這輛馬車上的人根本不是江淮序。
“都殺了。”另一名黑衣人道,于他們而言,人命不值錢,目标才值錢。
就這幾個人的命,隻是多砍兩刀而已。
“殺?就憑你們?”蘇遇冷哼一聲,俊臉一沉。
蘇婉甯怕這小子沖動,立馬将他推進去。
“進去,這裡交給我。”
“阿甯,你先處理傷口,這些小雜魚我來收拾。”蘇遇滿眼心疼得不行,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他來收拾?就憑他這小身闆兒?還不夠人家一刀砍的。
“現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聽話,否則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刀。”
“氣勢這般足,看來沒大事兒。”蘇遇笑道,不理蘇婉甯,而是轉身鑽出馬車。
那些黑衣人相互遞了眼色,掄起刀朝着馬車就飛奔而來。
蘇婉甯緊握手中匕首,正要拉開蘇遇,哪成想,突然出現的淩厲劍氣,如同千萬柄利刃般。
在空中炸開,尖叫聲此起彼伏,那群黑衣剌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空中掉落而下。
瞬間斃命,殺機與危險在頃刻間解除,四周安靜及了。蘇婉甯甚至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一切皆歸于平靜。
接着一個利落的黑影閃過,一名成年男子立持劍立在蘇遇跟前,單膝下跪。
“屬下來遲,還請公子恕罪。”
“這次就算了,若是下回還敢這麼慢,我定不輕饒。”
“是。”
蘇婉甯到這會兒哪還有看不明白的,蘇遇他不是普通人。但她沒問,轉身進了馬車處理傷口。
可她傷了手臂,不方便處理,隻好倒些止血的藥,想着随便包紮一下。
馬車内血腥味兒彌漫,夏玉回過神來,看着渾身是血的蘇婉甯,内心震動得久久無法平靜。
“謝謝姑娘救命之恩,妾身感激不盡。”
以往哭,大有裝可憐,扮柔弱的成分,可現下卻是實打實的真情流露。人總是在經曆過生死大事時,才徹底醒悟。
“既是我的人,我自當護你周全,别覺得愧疚,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夏玉覺得,蘇婉甯有時候冷冰冰的,說話生硬不太好聽,可心眼子卻是及軟的,也沒有表面上看着那般冷漠無情。
“姑娘,妾身替您包紮傷口。”夏玉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等兇險,也沒見過這麼多死人。
這一路上,足以讓她開了眼界,而蘇婉甯冷靜沉着的氣勢,也讓她佩服不已,更是不敢小瞧她。
難怪江世子不看别的女子一眼,卻獨獨對蘇婉甯别有心思。
這般女子,整個人都在發光,江世子眼光果真毒辣。
蘇婉甯看着她滿眼的淚痕,還有那張驚魂未定的臉,問:“你确定可以?”
不要到時候被吓到了?
夏玉遲疑了一下,而後鄭重點頭,她可以的。
想是這般想,可到真看到傷口時,夏玉仍舊被吓了一大跳。
整個傷口深可見骨,且皮肉外翻,血水已然止住,可傷口太深太吓人了。
蘇婉甯對于這種傷口來說,沒放在眼中,“你若害怕,我自己來。”
“不怕。”夏玉搖頭,下定決心般,替蘇婉甯擦洗傷口。
蘇婉甯在一旁指揮夏玉要怎麼做,等到包紮好傷口,已是半個時辰後了。
蘇婉甯到是很滿意夏玉的手法,包紮得不錯,加上她的藥好,又上了麻敷散,手臂除了有些僵麻外,并無痛感。
外頭,蘇遇站在不遠處與那名劍客在談話,見着蘇婉甯出了馬車,蘇遇便沒再多談,而是朝着蘇婉甯走來。
“我要一匹快馬,可有辦法?”蘇婉甯直接開門見山,也不和蘇遇繞彎子。
“你要快馬做什麼?”蘇遇問。
“别多問,若找不到也不打緊。”蘇婉甯不廢話,也不願意多說。
蘇遇看着她,似明白過來,臉色瞬間不悅。
“你是打算丢下我……我們?”
“蘇遇,你和夏玉回鎮南王府等我們。”
她說的是等我們,那便不是她一個人,蘇婉甯要去哪裡,蘇遇算是明白過來了。
“你就不怕我們再遇到危險?”
“有他在,不怕。”蘇婉甯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像尊門神一動也不動的無名劍客。
蘇遇臉色漲紅,早知道他就不叫援兵了。
“那我也去。”蘇遇不想和蘇婉甯分開。
“人多目标大,你若想我死快點,便盡管拖我後腿。”蘇婉甯不欲講廢話,轉身便要走。
蘇遇氣得不行,可拿蘇婉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心疼她還來不及,哪裡舍得讓她死?
“那你把南蠻帶去,他劍法厲害,不會拖你後腿。”蘇遇道,又吩咐南蠻去準備一匹快馬。
快馬是南蠻的,原是跟着暗中保護蘇遇的,可在半道時江淮序提議分開走後,他便跟丢了,直到看到蘇遇的求救信号,才匆匆趕來。
蘇婉甯牽着馬,轉身看了一眼蘇遇,杏眼含笑。
蘇遇總感覺蘇婉甯笑得詭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南蠻一臉驚懼地怒瞪着蘇婉甯,斥道:“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