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瞧出點門道,又問道:“此事?朕甚是疑惑,小七既已被你換到宮外,那在宮中的又是誰?”
話落,不由看向一旁的安遠懷,
一旁的安公公心肝直顫抖,整個人都是懵的,人是他親自去接的,也是他親自看着進的馬車,親自護送進的皇宮。
半道沒出過一點差錯,人絕計不會是在他手中被換掉的。
可瞧着明德帝,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透着他辦事不利的神色。
安公公吓得直發抖,立馬跪下。
誠惶誠恐道:“陛下,老奴絕對不敢懈怠馬虎,老奴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接回宮中的,确實是七公主。
可老奴委實不知,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江淮序心頭跟明鏡似的,但明德帝不開口問,他絕對不會主動說。
在皇帝面前,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絕一不自做聰明。
“阿序,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禀陛下,真正的七公主并未回宮。”
江淮序便做了解釋,宮裡的那位‘七公主’,乃是他府中的人裝扮而成的。
目的便是混淆視聽,麻痹敵人。
顯然,他的方法是湊效的,背後之人,果然坐不住,對宮裡的‘七公主’動了手。
而且還将六皇子生母拉入其中,不得不說,其用心險惡。
“那這易容之術?可是出自你的那位夫人?”明德帝這是明知故問。
江淮序薄唇微抿,好一會兒,才道:“正是,内子學的民間小雜術,勝在稀奇,還請陛下見諒。”
“父皇,這次蘭哥哥和阿甯姐姐對兒臣有救命之恩,還請父皇加以恩賞。”
七公主不忘記給蘇婉甯邀功,從鬼門關走一程後,劉钰兒算是徹底頓悟了。
世間所有事情,都沒有命重要。
明德帝看着江淮序,面色和善,問道:“阿序,你和你家夫人,救治公主有功,可要什麼賞賜?”
“七公主能逢兇化吉,全靠陛下隆恩照佛,臣與内子,得陛下恩惠,自要以陛下為本。
是以,救治七公主,仍臣與内子本分,不敢居功,臣也不要任何賞賜。”
江淮序一席話,說得明德帝龍顔大悅。
想着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大方德體,說話好聽,簡直說到他心趴上了。
事後,明德帝賞賜蘇婉甯黃金千兩,又是兩箱珠寶,以示嘉獎。
而那頭,原本以為安全的汪貴妃,卻等來了皇帝下的旨意。
聖旨内容:
汪貴妃德行有失,為一己私欲,不惜殘害皇嗣,簡直最大惡極。
念在七公主平安無事,又因其生養五皇子有功,着令降為才人,打入冷宮。
宣讀完聖旨的那一刻,汪貴妃感覺自己的整個天都塌了。
想她謀劃這麼多,最後竟落得個被打入冷宮的下場。
“本宮要見陛下,本宮見陛下。”她歇斯底裡,好不甘心。
安公公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道:“娘娘,你好自為之。就算不為自己着想,還要想一想五皇子的一番苦心。
再說了,陛下既沒罰汪尚書,也未罰五皇子。您若執意面見聖上,若是惹怒龍顔,隻怕會更糟糕。”
安懷遠不愧是跟在明德帝身邊,最得聖寵的公公。
幾句話,便讓汪潔玉打了退堂鼓。
“最後,老奴再送娘娘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汪潔玉聞聲,呆坐在冰涼的地闆上,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靈魂一般,了無生氣。
但安遠懷的話,也點醒了她。
畢竟,她還有五皇子,隻要兒子還是皇子,那她便還出冷宮的一日。
而且,皇帝并沒有因為她的事情,牽連自己的父親。
也就是說,她的兒子還有一個尚書的外祖父是可以依靠。
都說新年新氣象。
可這個新年裡,卻發生了許多讓人意外的事情。
比如:六皇子被貶出京,七公主遇剌,汪貴妃被打入冷宮,而鎮南王府江世子夫婦,得皇上恩寵,賞賜豐厚。
鎮南王府,蘇婉甯看着被宮中侍衛護送,擡進正廳的兩口大箱子,還有一衆宮婢手中,端着金燦燦的黃金,足足有一千兩。
看得她兩眼發直,安公公親自護送進的鎮南王府,賞賜送到,他也就回宮複命去了。
江淮序送完人進門,還瞧見他家夫人,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子,打開箱子,拿着珠寶,東瞅瞅,西望望。
那模樣,還着實挺滑稽。
“我沒聽錯吧?陛下說的,這些都是賞賜給我的?”
“嗯,都是你的,連同我的那一份,也都是你的。”他笑道。
蘇婉甯聽出味兒來,放下手中珠寶,道:“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但該我的,我也一分不會少拿。”
她指揮着,讓劍蘭将珠寶分一箱給江淮序,然後又将黃金均分成兩份。
隻拿了其中的一份,這麼多錢,存在王府裡,也不見得安全。
隻有落在自己的袋子裡,才是安全的。
于是讓劍蘭将黃金折存銀票,存到錢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