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的話讓蘇婉甯一怔,眸色一閃,一絲慌亂不經意間劃過眼底深處,消失不見。
可江淮序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異常。
“我是蘇婉甯。”她确實是蘇婉甯,隻不過,是蘇婉甯的身體而已,但靈魂卻是雲喬的。
“想來娘子受傷太累了,既然娘子不想坦誠以待,那便好好休息吧!”
話落,已然起身,走到門口時,江淮序才又道:“娘子于我有恩,我亦非恩将仇報之人。若娘子想通了,我再洗耳恭聽。”
房門嘎吱一聲被關上,屋子裡頓時變得格外安靜。
蘇婉甯長舒一口氣,并非她不坦誠相告,而是,她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說她借屍還魂?不是蘇婉甯?誰信?恐怕還會将她當成被附體的鬼怪吧!
而她大仇未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得好。
隻要江淮序不影響她報仇,她什麼都好說。
三月的醫術雖說比不上她,可相比一般大夫來說,那醫術水平也是頂級的好了。
江淮序身邊有這等能人,可以看得出他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可欺。
第三日,府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婉甯看着出現在她面前的钰公主,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除江府外,第一個來看她的人,竟然是劉钰兒。
劉钰兒拿了好多補品來看她,還給她帶了宮裡皇上賞賜的東西。
說是來感謝蘇婉甯的救命之恩。
但又拉不下,身為公主高高在上的面子,一臉驕傲道:“雖說你是救了我的命,可我也是在你府中受的傷。
不過,這也不是你的錯,所以,我原諒你啦!然後,嗯!我可以多喜歡你那麼一點點哦!
但是你也别得意,隻是那麼一點點喜歡,我還是喜歡蘭哥哥更多一些。”
蘇婉甯忍住笑意,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你笑什麼?你再笑,我可就一點點喜歡你都沒有了。”
“我……我沒笑你,我隻是高興公主能來看我,哈哈……”蘇婉甯一邊說着話,還是沒崩住大笑出聲。
可下一秒,便樂極生悲了,笑聲牽扯肚子,傷口拉扯得生疼,疼得她次牙咧嘴。
“讓你笑我,哼!活該。”劉钰兒瞪眼,冷哼一聲,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圓呼呼的臉,像個糯米丸子。
這邊兩人聊得不錯,書房那頭,江淮序眉目清冷,清風像尊門神站着一動也不動。
七雨手中轉着一柄飛刀進來,見着自家主子,将飛刀收起後,又将一張紙放到江淮序的案桌上。
“主子,招了,可惜那女人身子骨太弱了,我還沒折騰幾下,她便忍不住暈過去了。”
“嗯,是誰做的?”江淮序看着他,問道。
七雨蹙眉,一臉尴尬表情,見江淮序眸光不善,才小心翼翼道:“哎!沒問出來。”
“沒問出來,那你還說招了?這算哪門子招了?你莫不是皮癢癢,想讨打?”
一旁的清風适時補刀,七雨剜了他一眼,補充道:“雖然說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但這件事情,果然是背後有人指使她做的。”
七雨将審到的消息告訴江淮序,那江于喚因兒子被江淮序處死。她本心灰意冷,想皈依佛門,了卻殘生。
可沒想到,有人找到了她,問她想不想給自己的兒子報仇?他可以助她複仇。
她原是不想的,可就是那人找過她的當天晚上,她做夢夢到自己的兒子了。
說他死得好慘,被江淮序利用,當了替死鬼,他好不甘心。又因自己是死于非命。
不得轉世輪回,隻得當孤魂野鬼,他好可憐。
江于喚見自己兒子渾身是血,模樣凄慘,心疼不已,問如何才能助他脫離苦海。
她兒子卻說,隻要殺了江淮序這個源頭,他便可得以超脫,轉世輪回,不必再當孤魂野鬼了。
末了,還苦喊着,一定讓她娘給他報仇,否則,他将永世不得超生。
于是,江于喚第二次見到那人時,便答應了。
因着之前一直在王府,料理府中事務,是以對府中布局,以及人員都很了解。
她便買通了後廚的一個丫鬟,讓她将毒藥給廚子換成調料。
因那日太忙了,廚子也沒太注意。讓身邊的粗使丫頭給放的料進羊肉湯裡。
而待那些賓客全都中毒後,再以殺手殺之。
屆時,整個鎮南王府都将覆滅。
江泠序桃花眼中寒意凜冽,起了殺意。
“好毒的計謀,好狠的人。”清風聽得直咂舌,若非他們家夫人懂醫術,救治及時。
那鎮南王府豈非遭難?
“爺,您說會是誰下的毒手?”七雨問道。
“七雨,你審半天,就審出這麼點東西啊!那與她照面的人可瞧見是誰了?”
“既是有預謀的,又豈會讓人查到?”江淮序說道。
七雨白了清風一眼,那意思看他像白癡。
江淮序桃花眼漆黑如墨,腦子轉動着,低低問道:“你們可知,這世間有鬼魂托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