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剌殺風波以失敗告終,但其中的兇險,都令在場賓客一陣後怕。誰能想到,赴一場答謝宴,竟然差點兒把命搭上?
因為蘇婉甯中箭傷,不能配制解藥,但藥方之前便給了江淮序。他着手讓人将藥給付明成,讓他去配制解藥。
付明成拿到藥單時,眸色更深了。
能夠短時間内,将解藥配方拿出來。這恐怕隻有一個能夠做到了,但是,那人是他親手埋的。
不可能是她。
屋子裡,三月替蘇婉甯取箭頭,好在傷口不深,但腹部脂肪軟,又沒有隔層。
稍不注意,便會大出血。
三月也不敢貿然取箭,而是先灑上止血藥。
江淮序一臉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見三月遲遲未動作。便上前道:“我來取,你趁機給她止血。”
“好,爺,那您可當心些,這箭頭上有毒。”
“何毒?”
“半步奪命散。”
江淮序眸色一暗,看來是同一波人。
蘇婉甯的情況,比賓客要嚴重得多,一來,她中了外傷,容易造成失血過多。二來,三月對紮針不在行。
隻是先給蘇婉甯用了護心丸,江淮序思考着,良久後才道:“去叫付太醫吧!”
三月遲疑片刻後,才起身去叫付明成。
聽說是蘇婉甯受了傷,付明成臉色一驚,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問,而是沖沖趕來。
先是給江淮序見了禮,而後再看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蘇婉甯,此刻像是一隻易碎的瓷娃娃般。
了無生氣,他替她把了脈後,臉色突然間就不太好。
“江世子,少夫人中毒了,又失血過多,現下有些麻煩。”
“嗯,我知道,所以,勞煩付太醫給她施針,替她封住穴道,以免毒素亂走。”
付明成點點頭,開始給蘇婉甯施針,看着這張稚嫩又白皙的臉,透着楚楚可憐,與他印象中的那人,竟有些重合。
他穩了心神,專心替她施針,待做好後,這才起身,去配解藥。
劍蘭一直侍候在身邊,江淮序吩咐她,别讓任何人靠近打擾到夫人。
而後才退了出去善後。
賓客們被控制住毒素後,遭遇剌殺,個個心頭都吓破了膽,紛紛起身告辭。
江淮序滿眼愧疚,說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待,而後又說五日内,必定奉上解藥。
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而王府的地牢中,關着一位年約四十二三歲的婦人,此刻她頭發散亂。一臉死灰地坐在地上。
見着有人來,隻擡了一下頭後,又哼一聲,低下頭去。
“若你肯說出背後指使之人,或許,我可顧念往日情分,賜你全屍。”
江淮序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桃花眼中湧動着冷意。
“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有本事便殺了我。”那婦人惡狠狠地說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
江淮序遞了個眼色,一旁的七雨上前,将人提起來,拉出牢房,将人綁在刑架上。
“你知道的,我耐心有限。”江淮序柔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實情。”
“我呸!江淮序,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什麼顧念舊情?你們鎮南王府還要臉嗎?”
婦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出家的江于喚。
當初她本是一介采蓮孤女,隻因江家老夫人年輕時,遊湖遇險,被當時正在采蓮的孤女于喚所救。
那個時候的江于喚受人蒙騙,已然懷孕,被人抛棄,她不得不靠采蓮為生。
江老夫人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又惜她身世可憐,便收了她做養女,還給她改了江姓。
直到江于喚生下塗于明,之所以姓塗,江于喚也是要叫自己不忘記,這筆糊塗的桃花賬。
哪成想,自己雖得江家愛護教養,可到底江家還是害死了她唯一的兒子。
“爺,不必跟她廢話,這人就是個瘋子。”七雨狠狠道。
江淮序眸色淡淡,似是沒聽到。良久後才道:“我知你喪子之痛,心中怨恨,但你可曾想過?表哥成這般模樣,又是誰的錯?”
“他錯?他待你不好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在利用他,可憐他到死了還不知道,我的兒啊!好命苦!”
江淮序眼色銳利,不得不說,江于喚說得對,他确實是利用過塗于明,但若塗于明未生出那等不該有的心思。
又豈會自取滅亡?說到底還是他太貪了。
“他傷害祖母,便不該留。”
其它人,他可以不管,可塗于明不應該将手伸向他的祖母。
“江淮序,你少找借口,明明是你江家害死我兒的,我便要你們整個江家來給他賠命。”
顯然,對于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來說,任何勸解的話,都聽不進去,江淮序也不再浪費口舌。
讓七雨撬開她的嘴,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行,但一定要套到有用的消息。
七雨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審人的一把好手。
出了牢房,清風才道,将剌客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但他們都是死士,根本查不到一點線索。
江淮序垂眸沉思,他可一點兒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是江于喚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如此連環毒計,江于喚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包攬。
唯一可以推測的便是,江于喚是受人指使,或者被人利用了。
可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與之前剌殺暗算他的會是同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