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予姗沉默地垂下眼，同時忽略掉身旁之人的低氣壓。

銀麒麟杯半決賽是BO3，最終比分為2：0，LOG輸給了HEG，止步銀麒麟杯四強。

這局對HEG來說無疑是大順風，可直到放下耳機的時候，HEG的隊員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赢過了聲名顯赫的LOG。

文森的神情一片空白，直到旁邊的隊友提醒他該去握手了，他才徹底展露出勝利的激動。

若幸和淞子安慰似的拍了拍青顔的肩膀，随後走過去鼓勵那兩個第一次上場卻沒取得理想成績的新人隊員。

【871L：講個笑話，沒有人配讓青顔拿出詭蛇】

【874L：原來是誰也打不過啊】

【875L：讓我們恭喜你遊T0大法師詭蛇解鎖了本賽季的聯賽勝率——高達0%耶！】

【896L：接我擔離開LOG，不想一拖四了】

【897L：同感，樓上我倆是同擔吧www我家孩子真的太苦了】

【898L：滾啊你說話之前不會翻主頁嗎，攀錯親戚了别沾邊】

到了該離場的時候，牧翊起身時外套下擺掃到了座椅扶手上的糖盒。

“哐當”一聲，鐵質的糖盒摔在地上。先前鄭予姗沒有把蓋子合攏嚴實，不同顔色的水果糖散落一地。

盡管每顆糖都被單獨的包裝紙裹着，但掉在地上的東西她明顯并不會再吃了。

“抱歉，我重新給你買一份吧。”牧翊俯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鄭予姗立即婉言謝絕：“不用不用，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盡管她一再解釋這盒糖不值錢不必賠償，牧翊還是将微信二維碼名片遞到了他面前。

牧翊的微信頭像是一隻用線條勾勒的簡筆畫小貓，垂着烏黑的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原本沉悶的心頭一輕，鄭予姗忍不住無聲一笑。

——

鄭予姗通過專門的通道離開場館時，卻發現出口欄杆兩側早就圍滿了人，大部分都是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

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容，驚喜而熱切地望向她。

“Windy！小文鳥！！”

“寶寶可以收信嗎？”

幾十台手機和相機的攝像頭對着她猛拍，鄭予姗不甚熟練地揚起一個笑容，但還是不習慣在這種場合坦然地直視這麼多的鏡頭。

之前運營在基地拍素材，之後整理照片的時候運營和領隊問她為什麼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鄭予姗解釋自己當時面對鏡頭明明有在微笑，所以領隊專門提醒過她：表情太淺看起來像在甩臉子，之後遇到粉絲千萬不能這樣。

有一段時間鄭予姗專門對着鏡子學習過表情管理，但收效甚微。

不同顔色的信封被塞進她手中，還有一些手工擺件與絨線編織成的花朵。

因為選手不會收貴重禮物，所以粉絲一般會準備手寫信和手工制品，等見面的時候送出去。

“文鳥你特别特别厲害，不要太有壓力。”

“下次希望看到你淋金色雨！”

“謝謝。”鄭予姗鄭重地點頭道謝，并努力記住這些關心鼓勵她的人的面龐。

等她拿着這些信件與手工花束走上保姆車，領隊下意識地“哇”了一聲。

“我給你找個收納袋裝着吧，姗姗。”領隊取了個紙袋遞過去，一邊幫她整理一邊碎碎念，“這邊好像全是等你的粉絲。”

領隊年長她幾歲，對她來說是溫柔又可靠的姐姐，鄭予姗的神情流露出幾分無措：“我其實很緊張。”

“為什麼呢？”領隊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麼多人為你而來，應該高興才對呀。”

鄭予姗将裝滿信件與花束的紙袋珍惜地放在自己座位旁邊：“我覺得很對不起她們……我這次根本沒能上場打比賽。”

“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呀，”想到之前春季賽半決賽發生的事情，領隊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沒關系的姗姗，下一次，下一次比賽，要拿到一個讓所有愛你的人都感到驕傲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