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吳明軒回去後如何大發雷霆斥責屬下辦事不利,也不講天涯是怎麼用白色牡丹花讨林順心的歡喜。
隻說淩霄此時已經回到了清靜峰,并把自己看到的種種如實告知了楊玉衡。
“也許是預感到了什麼,吳明軒提前起了一道結界,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并沒有強行用法術窺探。”
“不過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兩人的神色不對還是能看出來的。”
“特别是雙方分别時,那個女子的眼神裡,分明帶着恨意和挑釁。”
“所以我斷定,他們一定認識。”末了,淩霄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也就是說,這個林順心是知情人。”楊玉衡給出了更精準的定義。
“嗯,十有八九是這樣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直接把人抓了進行搜魂嗎?”他還是念念不忘那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當然不行,因為我們還沒确定她到底是受害人,還是加害者,亦或兩個都是。”
“還有,她既然是知情的,那她背後到底還有沒有别人,這些我們都不清楚,貿然動手很可能會掉入陷阱。”楊玉衡搖了搖頭,正色道。
“那大師兄的意思是?”淩霄看了他一眼。
“這陣子那姑娘不是一直傷心鄉鄰們的離去嗎?等天涯他們回來,我會找個機會跟他談談,允許他們兩個去一趟凡間祭拜。”
“然後你就……”,他給了淩霄一個眼神。
“然後我就悄摸的在後面跟着,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淩霄瞬間心領神會。
“等把來龍去脈弄清楚了,我們再來考慮下一步。”楊玉衡接了下去。
“一切聽從大師兄的安排就是。”淩霄點了點頭。
師兄弟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可見他們都明白這個所謂的‘下一步’是什麼意思。
不過楊玉衡不知道的是,淩霄此時還有别的打算。
而更令楊玉衡驚訝的是,在不久後他找天涯過來,打算按計劃行事的時候,對方竟然先一步提出想帶着林順心回家鄉一趟。
“這是她主動要求的嗎?”書房裡,楊玉衡聽到這話後,愣了一下。
“回大師伯的話,不是她主動要求的,是我想帶她回去一趟。”天涯搖了搖頭,糾正道。
“說來這事兒也怪我,前幾日我陪她回純陽宮散心,在花園裡看到了許多牡丹。”
“我見她喜歡,便想送她一盆,又考慮到她現如今正在守孝,便去表哥那兒尋了一株特殊的白牡丹予她。”
“誰知她倒手巧,将那花瓣簡單炮制做了香囊又回贈給我,說是有平心靜氣的功效。”
“談話間不由得提起了她做醫女的種種,也就勾起了傷心事,我見她那般悲痛,這才想帶她回去看看的。”天涯細細解釋了其中緣由。
“……”,楊玉衡沒說話,但此時已然起了疑心,如若此事不是巧合,那就是那女子故意為之,引導天涯帶她出去。
“可你傷勢未愈,體内龍珠也未曾融合完全,現下再入凡間,恐再次遇險,隻怕不妥。”思及此處,他并沒有立刻應允,而是委婉的拒絕。
“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大礙了,至于再入凡間會不會遇險,我想這種可能應該微乎其微。”
“大師伯前些日子才教訓過魔尊,想來他短時間内應該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世上最大的魔頭都消停了,那些個小妖小怪就更不足為慮。”
“況且這次出行隻是為了祭拜那些死去的鄉鄰,我和順……”話到此處,他頓了一下。
“我是說,我和林姑娘很快就會回來,一定不會有事的,還望大師伯恩準此事。”天涯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便阻攔。”
“隻一樣,你要記住,出門在外,自身安危為上,至于旁的損失,都不要緊,若是缺了少了什麼,自有我和你父親擔着。”
楊玉衡考慮再三,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隻是還有些不放心,很是囑咐了幾句。
“多謝大師伯關懷,我記住了。”天涯點頭應下。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天涯便離開了書房。
他才剛走,隐身躲在一旁偷聽的淩霄就顯出身形來。
“大師兄,你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他走到楊玉衡身邊。
“我當然擔心,我擔心天涯被人騙。”
“剛才除去行禮之外,他的右手可一直在握着腰間挂着的那個香囊,還有他離開時的腳步,簡直輕快無比。”
“這種種迹象都在表明,他對這個林順心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關注,而這個姑娘卻偏偏心思不純。”
“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又怎麼能不擔心呢?”楊玉衡坦然承認自己的擔憂。
“我們?”淩霄卻擺了擺手,“不不不,大師兄,你誤會了,我才不擔心他呢。”
“我甚至希望他能因此栽個大跟頭,這樣他就會明白女人是多麼的不可靠。”
淩霄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甚至完全不在乎可能經曆這些的是他的親兒子。
“……”,楊玉衡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師兄弟多年,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家夥在幸災樂禍呢?
雖然知道他所言不妥,可是淩霄的遭遇在那兒擺着,于情于理,他也不好揭他的傷疤,但是天涯又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