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孝的名聲宗主做主為你瞞住了，你且記得，莫辜負了天門宗上下對你的一片苦心。”

黑白自此颠倒，再不能回轉。

‘這是PUA！’

現如今時光倒流一切重置，心裡那道形似自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對，是洗腦。

後來僅剩的幾個師妹也先後去世，宗門内的流言蜚語也變了不知多少個版本，以至于後來背叛宗門的污蔑是那樣輕而易舉地抹到了祭鎏身上。

上一世直到生命被迫走到終點時，祭鎏才在一次次追殺的間隙裡慢慢恢複了腦子的清明，從衆多線索裡拼拼湊湊勉強看見了部分真相。

但再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去窺見更多的真實。

還好，或許自己命不該絕，天無絕人之路，在生命的最後遇見了疑似魔界大能的神明前輩。

現如今自己和神明前輩的利益綁在一起，自己變強是雙方的期望，她不覺得這樣的請求不可提出，根據過去兩年的記憶中的神明前輩的行事作風來看，對方并不是一個穩重刻闆的老古董，隻要自己提出的請求與雙方的利益挂鈎，或許不會被拒絕。

果然陵遷并沒有因此動怒，這樣穩定的情緒放在整個修仙界往前倒一萬年或許都是難得的。

畢竟實力為尊的世界裡，修士們是有自己的驕傲的，越是實力強大越有傲氣的資本，神明前輩這種疑似上古大能的存在，别說請求合不合理，就連給普通渡劫期修士一個眼神那都是施舍了。

因此對方的反應讓暗中觀察的祭鎏心底也有了一點底。

也算是增加了對神明前輩的一點點了解。

作為很少出門——離開神界的神王陵遷來說，她幾乎沒有這樣完整切實地一直接觸一個種族為人類的生命體，也不覺得對方謹慎提出的要求是否越界，她的觀念裡面沒有這類東西，僅僅是覺得有趣。

甚至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小心。

這樣的祭鎏也不過是陵遷實驗觀察的一個對象罷了。

在這個世界等待美味食物祭鎏恢複記憶的這段時間裡，陵遷也沒有閑着，她肆意地觀察研究這個世界人類對食物培養照顧的模式，心裡多少也有一點收獲和結論。

“這樣做會讓你心情好一些嗎？”

神明的語言在祭鎏靈魂深處響起，提問裡充滿探究。

無障礙聽懂的祭鎏怔愣住，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的跳躍性這麼大，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請求兩者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系嗎？

陵遷從原先坐着的位置上站起身來，拉近了和美味靈魂的距離，她的小食物身上的情緒似乎一直都不太好。

這些顔色各異的情緒沒有什麼味道，似乎并不會對食物的口感和味道産生什麼影響。

但根據陵遷總結的人類經驗來看，培養食物的時候給予食物一定的幫助和溫暖關懷能夠使食物保持良好的心情，食物也能更茁壯地成長、成熟，食用起來也會有不一樣的風味。

所以，如果完成祭鎏的請求能夠令美味小食開心，而不是現在這樣陰雲密布的，她滿足對方又如何？

祭鎏沒有回應，實際上她還在思考這件事和自己心情有什麼關系。

“這樣做會讓你開心嗎？”

陵遷又湊近了一些，換了個自己看起來更委婉的說辭，人類也不會對食物直呼“食物”二字，滿足食物的身心需求似乎是人類習以為常會去做的事，神明大人很樂意去做。

隻要祭鎏開心。

‘讓我開心？’神明前輩的關注點——祭鎏不知為何心裡湧起了奇奇怪怪難以品出的滋味。

當然，當然是開心的。

能夠了解到師妹們的情況，能夠接觸到上輩子自己觸碰不到的真相，一切為了變強，為了改變劇情走向，為了複仇的——都令她興奮、開心、躍躍欲試。

“會，會開心。”

陵遷感受到靈魂外情緒的顔色變得明媚起來，點點頭，身側像是手臂的肢體擡起，在祭鎏略有些緊張的注視中，擡至頭頂上方，隔空虛虛做了個撫摸的動作，然後消失在原地。

安撫食物的情緒也是必要的一環，隻是對方靈魂尚且脆弱，還未發育強大，若是直接觸碰，祭鎏的靈魂恐怕會被強大的神力沖壞。

洞府裡又隻剩下祭鎏一人。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發頂，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