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時候,班上的學生就會開始彼此交換着眼神,臉上的表情帶着“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九班班主任把謝宇馳叫進辦公室,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沒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明顯在撒謊。又把跟謝宇馳關系好的學生找來問,支支吾吾問不出個什麼結果,最後着實無奈把所有人都問了一圈,才得到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
“老師,你沒聽那天的廣播麼?”
那天的廣播?哪天的廣播?不過每天的廣播似乎都沒什麼新意,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
那天的故事,九班班主任還是聽了一耳朵的。
“你說……小謝和小雨的故事?”
學生見班主任已然意會,便也不再多嘴,問什麼也不肯說了。
小謝和小雨,這樣一個故事讓謝宇馳如此反常,那隻能是故事中的“小謝”在影射他。
九班班主任去往廣播站找到當天的記錄,陰沉着臉來到六班,對正在上課的政治老師說:“錢老師,可以叫一下你們班的陳丹陽嗎?”
“啊?”其他班的班主任來找自己要人,錢老師覺得這事還挺反常,目光往教室裡掃了一圈,看向正坐立不安的高浩:“你去辦公室幫我把水杯拿過來,順便看看你們劉老師在不在,我有事找她。”
“好!”吩咐到這個份上,高浩已經不需要再被提醒,立馬飛也似的跑向教師辦公室。
“學生們在做練習題呢,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嗎?”錢老師問道。
“是最近的事件,有情況想跟她了解一下。”九班班主任答得滴水不漏。
陳丹陽害怕地望向徐惜言,後者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哦……”錢老師尴尬地摸摸脖子,試圖找些什麼話來回,發現找不到,正要回頭把陳丹陽叫出來時,劉蔓趕到。
“找我們班的學生有事嗎?”劉蔓問:“您告知校長和教導主任了?”
“校長和教導主任正在辦公室裡等着呢!”九班班主任沒好氣地說:“你們班學生寫些亂七八糟的小說,造謠污蔑我們班的學生,對我們班的學生造成了嚴重影響。”
“老師,那不是造謠污蔑。”周祎燃清朗的聲音傳來,人已經走到了班級門口,“謝宇馳說的話我聽到了,我是人證,我可以作證。”
高浩挺起胸脯,跟着道:“我也可以!”
九班班主任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行,你們跟我一起去!”
祝懷瑤以飛快的速度抄完最後幾行浮現的字迹,起身來到門口,無比鎮定地對九班班主任道:“計劃是我提的,我作為主謀,您不能放過我吧?”
“文稿是我寫的。”秦雪薇跟着祝懷瑤走出來,牽住祝懷瑤的手,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陳丹陽隻是負責把文稿讀出來而已,責任不在她,審批表也是我自己找教導主任蓋的章。”
祝懷瑤輕輕拽一下秦雪薇的手,小聲道:“這個細節可以不用講了吧?”
秦雪薇懵懂地“啊?”了一聲。
“不過教導主任也在,算了,說了也沒事。”祝懷瑤迅速改口安慰道。
九班班主任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們都跟我——”
“——我、我讀的文稿,我當然也要去,萬一有什麼事要問,也省得回過頭來找我了,不是嗎?”陳丹陽幹脆豁出去了,義無反顧地跟上。
徐惜言站在她旁邊,目光平靜,話語也極為簡潔:“我也參與了。”
“都跟我去校長辦公室!”九班班主任總算把話說了出來,憤憤轉身。
楚陽見狀也想出門,劉蔓以難得冰冷且鋒利的眼神将他制住:“你也參與了?”
“嗯。”撒謊而已,對楚陽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我……”
“楚陽同學,”劉蔓語氣嚴肅道:“想當英雄,首先得有腦子,否則就是來裹亂,别到時候幫不了同學還給同學找麻煩,你對情況一無所知,在班裡呆着,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幫助,明白了嗎?回去。”
楚陽頭一次被劉蔓的氣場鎮住,收回想要踏出門的腳,怔怔站在了原地。
他呆呆看着祝懷瑤和其他人一起,奔赴獨屬于他們的戰場。
這場戰役,他沒有資格參加。
校長室内。
九班班主任一把将文稿拍在桌上,震得校長的杯子差點倒下,被教導主任眼疾手快立馬扶住,遞還給了校長。
“你們自己說,是誰帶的頭!”九班班主任指着一群學生厲聲道。
周祎燃的身高高過九班班主任,學生站在老師面前,氣場也完全不需,牢牢護住了身後的一衆人:“您的聽力和分析理解能力都仿佛欠缺一樣,已經說了這件事我們每個人都有參與,如果非要說帶頭,那謝宇馳的事最開始是我告訴他們的,算是我帶的頭。”
“你别以為法不責衆——”
“我沒以為。”
“你别以為自己總考年級第一——”
“我沒這麼想。”
九班班主任兩次發言都被打斷,正怒不可遏,祝懷瑤舉手,第三次打斷了他:“老師,主任,校長——我覺得現在還差幾位事件當事人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