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也不等姜錦辭回複,急匆匆開門出去了。
姜錦辭見狀也下了床,偷偷跟在了于嫂身後,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屋院中,聽到聲音的于叔已經開門将村長迎了進來,村長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了三個穿着統一服飾的年輕人,于嫂看着眼前的人,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村長:“村長,可是柏軒有消息了?”
聽到這話,村長露出笑容:“于嫂,你這下可以安心了,這三位是天霖書院的學子,這次來就是來幫你找柏軒的!”
村長話音剛落,那三位年輕人中紮着高馬尾的少年便出聲道:“于嫂你放心,于柏軒是我們天霖書院的人,書院不會讓任何一人出事。”
姜錦辭趕到之時便聽到了這句話,聽到這個聲音,她躲在門闆後的身形一頓,這聲音非常耳熟,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于是便從門縫向外望去。
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這世界未免太小了點,眼前三人可不就是在秘境中遇到的陸芷瑤他們,原來他們也是天霖書院的人嗎?
“誰?”一聲厲喝傳來,展钺冰冷的視線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透過薄薄的門刺向了姜錦辭。
“……”姜錦辭沒有出聲,隻是暗自腹诽,又是這小子,也太過敏銳了。
門外的于嫂順着他的視線朝後望去,似是想到了什麼,出聲解釋道:“可能是老鼠吧,我們家總是有老鼠,捉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陸芷瑤觀察到了于嫂窘迫的表情,他們三人從小便在宗門長大,多是與修士打交道,老鼠這種生物自然是不可能出現在家中,但是眼前的于家夫婦衣着甚是樸素,于是她開口道:“這簡單,我幫你畫個符箓,保證你家再也沒有老鼠。”
于嫂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熱情,她聞言愣了一下,而後立馬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能來幫忙找柏軒我已經很感謝了,這種事怎麼好再勞煩各位。”
一旁的季雲行插嘴道:“于嫂,你不用跟她客氣,她畫符可快了,又快又好用。”說完還不忘豎一個大拇指。
“這……這……”于嫂被他倆一唱一和搞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
門後的姜錦辭歎了口氣,于嫂也是出于好意才幫她隐藏行蹤,正當她想走出門時,一直默不出聲的于叔開口了:“如今夜已深,三位仙長半夜趕來,定然累了,不如我們明天天亮再好好說?村長你覺得呢?”
聽到他的詢問,在陰影處的村長一個哈欠愣是卡在了一半,接收到了衆人的視線,他閉上了嘴清了清嗓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是啊是啊,三位仙長不如跟我回去休整一番?”
他們三從秘境回來沒多久便馬不停蹄趕來了石河村,說實話,确實也累了,于是沒再推辭,跟着村長出了于家。
展钺在離開前,深深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木門。
“發什麼呆呢,趕緊走了。”
聽到季雲行的叫聲,展钺才收回視線,邁步跟了上去。
見衆人離去,于嫂便轉身打開了身後的門,看到穿着單衣便出門的姜錦辭,于嫂眉頭緊鎖:“姑娘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你病還沒好透,可不能涼着。”
她說着匆匆走向了裡屋,取出了一件較為厚實的外袍,姜錦辭還沒反應過來,便隻覺得身上一暖,她條件反射抓住了不穩的外袍,手中粗糙的質感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心。
她想不起來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像家人一般的關心,當初為了和葉奚闌在一起,她不惜跟宗門斷絕關系。
那時候師傅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她離開大殿之時師傅冷硬的背影,還有在宗門前哭着讓她不要走的師弟師妹,以及大師兄……
一想起大師兄,姜錦辭便不可遏制地回憶起了在九霄台看到的最後一幕。
“姑娘,你怎麼哭了,哎呀!我不是罵你,我這不是着急嘛。”
于嫂着急的聲音穿過回憶,傳入了她的耳中,姜錦辭愣了愣,我哭了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絲濕潤在她指尖暈染開,她忍不住露出了自嘲的笑,姜錦辭啊姜錦辭,事到如今你知道後悔了。
見她又哭又笑,于嫂更着急了:“姑娘,你怎麼了,你别吓我啊。”
姜錦辭斂了情緒,對于嫂笑了一下:“沒什麼,隻是我有點想家了。”
于嫂聞言回想起了自己剛才請求她留下來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尴尬,是她耽誤人家姑娘回家了:“姑娘,你也看見了,天霖書院派人來尋我兒了,剛才強留你下來實在是抱歉,你若是想回家,等天亮了便回吧。”
不料,姜錦辭卻搖了搖頭:“沒事的于嫂,我家……我家挺好的,我晚點回也沒事的,既然你救了我,我定是要幫你找到于柏松,多個人多份力。”
随後她想起了剛才于嫂替她遮掩之事,想着他們遲早要相見,瞞着于嫂也不好,便開口繼續道:“剛才那三位,我也是見過的,隻是不方便貿然相見,方才多謝于嫂解圍了。”
本來于嫂聽她說她要留下就已經很感激了,沒想到這随便救的人竟然認識天霖書院的人,姜錦辭的形象在于嫂心中一下子又高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