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氏手捏的托盤中放了隻琉璃碗,碗口大底下窄,看似許多實則一圈下來就該空了。
連續忙碌将近兩個時辰,外頭食客總算少了許多,今日開張份額阿瑤是多準備下的,隻是未能料到外頭食客多到連明日備下的吃食都提前用了。
零星總是有幾個食客從其他地方趕來,生怕錯過這等子好事。
照着原來做法,阿瑤把越王頭和懸鈎子混合在一起制作新款炒酸奶,滿滿一勺果醬倒入鐵盤,加上白漿和牛乳,等盤中微微出現淺薄的一層霜後,她開始攪拌起來,淡粉色液體在翻拌中變得越發醇厚。
阿瑤撒了一把果子碎進去,這樣出來的炒酸奶層次分明,側面能清楚瞧見果肉鮮明紋理。
其實所有款式中阿瑤最喜得還是手上這款炒酸奶,兩種奶香交疊,清甜中帶着一絲酸意和微澀口感,相較于前幾種,這款當屬于今日買的最好的。
隻不過阿瑤對這款定價相對高一些,可最後剩下來的居然是款式簡單的蜜沙冰。
“阿瑤,阿爹過來幫你。”許老大炸完所有小吃過來,順手接過阿瑤手中鏟刀,“你去外頭幫你阿娘。”
海氏在人群中遊走,點得人多了根本記不住那些東西,她又沒學過字,記下的東西更是很少,好在阿瑤過去幫忙,手裡捏了張草紙拼憑借原身記憶寫下來。
她能認得幾個字多虧了許老爹回鄉時帶着她練字,可許老爹一走後她阿嬷是什麼東西都不讓她碰了。
因為都是熟客自然知道阿瑤習慣,人多的時候都是自個找号子取,拿了就會同阿瑤說上一聲。
參照原來款式,阿瑤訂下鋪子時就讓原先幫忙做冰桶的鐵匠又做了一個出來,剛好趕在早上開張時送來,她和梁文宇兩人臨時去買冰現才能擋一擋,可終究還是撐不住多久的,滿滿兩桶冰到現在隻剩下小半桶,眼看快用完,阿瑤就會在鋪子外頭挂上剩餘碗數。
末了,送走最後一波食客,兩個哥兒從外頭跑進來要東西吃,餘哥兒替她數着進去的食客人數,一到阿瑤面前就報了出來:“兩百零八,今日來了兩百多位,阿姐你瞧我厲害嗎!”
“厲害,餘哥兒真棒!”阿瑤端了兩碗馎饦面出來,擔心夜裡兩人鬧積水刻意隻給了半碗一人,夾了一些小吃過去,“你們兩人乖乖坐着吃。”後廚還有許多東西要忙,根本顧不上他們兩人。
阿瑤洗着做炒酸奶的鐵盤,手中鏟刀挂着上頭粘連的奶漿,絲毫未注意到靠過來的梁文宇,兩人幾乎同時擡手,手掌撞到一處去了,阿瑤疼的捂住手直咬唇,眼中泛起波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連續多次和梁文宇對上般,不是要從他身旁拿東西,就是要往他方向走,阿瑤歎氣:“你先忙。”她先休息會兒。
海氏突然做到阿瑤身邊,眼神掃過忙碌身影,打量起眼前露出美人胚子摸樣的女兒,“阿瑤,你同文宇還真有點像,先前還不覺着,今日是越看越像。”得這樣一個女婿也不錯!
"阿娘,您在說什麼!"阿瑤有幾分小姑娘的嬌羞,可到底還是年紀小了些,對感情之事還未開竅,”阿娘莫打趣,我同梁文宇之間并未有什麼,不過是志同道合。”
“好好好,阿娘不說了。”可海氏目光任然落在兩人身上遊走,眼神中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些。
或許是相處多日覺得梁文宇是位可靠之人,打心底認可他想有意撮合兩人試試,可她旁敲側擊都未能聽出阿瑤真實想法,一來二去也就徹底歇下了心。
眼看店中隻剩下一小部分還未怎麼收拾,阿瑤讓許老大夫婦兩人先帶着幼弟們回家休息 ,自個收拾起來,後廚地方小多出來的碗碟需要阿瑤搬到外頭木桌上暫放。
她搬了一批出去,轉身是不知怎麼得就撞入了梁文宇懷中,對方偏偏還張開手等着,措不及防。
鼻頭撞到的地方先是一酸,而後是股幽淡香氣,味道有幾分像她之前送出去的香包。
“你這人怎麼不看路!”阿瑤結結實實撞了一頭,她從梁文宇胸膛退出時小臉紅撲撲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垂落的眉眼乖巧的很,紅暈沿着臉頰一路往下蔓延至耳根,小巧耳垂上的一枚黑痣變成了米粒中的一顆朱砂。
他的手在她身後是虛掩的擡在半空,喉間發出的哼聲帶着絲聽不出的寵溺,嘴角微勾,桃花眼笑意漸明。
“是我錯了!”他嗓音低沉,可又有一些慵懶,像是山間清泉發出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