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冰桶看了幾眼,發現裡面都快見底,梁文宇方才與她說過家中水井裡有幾顆越王頭,阿瑤想回家前趕緊購置好冰塊方便回去後能上手快些,椰漿制作比果醬還要麻煩許多,上次阿瑤打開一個越王頭相當吃力,她手腕力氣小不太砍得動。
阿瑤望了眼蓋上:“今日冰有些不夠,在賣幾碗就收攤回去吧!”
“好。”梁文宇今日未曾外出,接連好幾日都沒離開攤車,“過會我同你一起去冰行。”
阿瑤正巧需要人幫忙,這段時日冰行夥計都有些不太願意幫忙她們這些做冰飲生意的攤販,或許是其他酒樓訂的多了一個勁的獻媚送冰,阿瑤手傷還未完全好透怕複發,就帶着梁文宇一起去了冰行。
剛進冰行就感覺周身一股涼意,與外頭炎熱形成對比,阿瑤朝店内夥計叫了幾聲,可對方沒理睬她顧自個忙完手頭活兒過來,汗巾往肩上一搭。
這個夥計阿瑤先前沒見過,想着是位新來的,就對他說自己要些哪些價位的冰塊,對方好像有些不願接待像阿瑤這樣的散客,對她的态度有些懶散。
“小哥,勞煩你動作快些,我家中還有些事。”阿瑤說着往人手中遞了三個銅闆,對方動作才麻利起來。
或許是習慣這樣的小哥,阿瑤等在櫃台取貨單,梁文宇則不斷打量屋子内。
冰行的屋子裡頭是不存冰的,需要先到櫃台結賬然後拿上票子去後面的冷窖取冰,後頭有人會看票給冰。
窖裡頭有好幾個人穿着厚襖在區分不同雜質的冰塊,方方正正的冰厚實的都可和城牆的磚塊比,每個木牌前頭寫着價位,表示後面的冰都是該價格一塊。
肉眼能清楚分辨越是幹淨的冰塊幾個越貴,阿瑤将票子拿給納票人,他收下票就會用冰叉把冰拖到鐵闆上拉下來。
冷窖地面裝有兩條滑道,每處都有,取冰時放上鐵闆,輕輕一拉就能輕松運下。
阿瑤花了些錢财才有小哥過來幫忙敲碎裝進冰桶中,冷窖是獨立一扇門與前面不聯通,需要客人自己把冰桶運過去裝好,梁文宇推來冰桶時撞見了花樓店家帶着一人進入冰行。
從外頭看能見到冰行掌櫃對着那人笑臉相迎,彎腰恭維着。
推車送到阿瑤面前,她隻管将碎冰填入桶中,其他一概不管。
梁文宇跟着過去探究竟,冰行裡面的小哥出去送貨,此刻剛好無人值守,他摸索着進入後廳,後頭小門彎彎繞繞,梁文宇警惕周圍慢慢挪到幾人坐着的屋子外偷聽。
“六爺,如今冰價您可滿意,往後這冰還交由我賣?”
花樓店家替他主子發話:“我家主人很滿意,隻是獻上來的貢品還需多費些心思。”
“是是是,在下必定好生挑選。”他擦擦額頭。
“你可知最近有位賣冰飲的姑娘。”花樓店家突然提起阿瑤,“這姑娘人小心思巧,隻是可惜無緣與我合作,她惹的主人不痛快,你說該如何?”
“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訓一番。”他臉上透出狠勁,轉臉獻媚起來,“這是本月的紅利,您先收好。”
花樓店家拿過布袋掂量了幾下,朝他主子看了看:"你這些錢要想得到下一輪,隻怕是難上加難。"
“在下知道該怎麼做。”他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塞進布袋。
“可别讓主人失望。”花樓店家細長雙眼挑了挑,“近來花樓生意一般,這冰價你說該怎麼給?”
“小的自然算您十文錢一塊,在少就給不了您紅利了。”冰行店家低頭賠笑道。
花樓店家滿意的點頭:“十文也好。”他停頓了一下,“隻是,其他店呢?”
“必定隻漲不減,您放心。”他着急回答。
坐在中間的人指尖點了點手下,花樓店家扶着他起身,對一旁說道:“我家主子對你很滿意,往後冰行的生意。”他瞄了一眼,“自當還是讓你做。”
“是,小的謝過六爺。”
“别高興太早,若有那日惹了六爺不痛快,小心你的腦袋!”花樓老闆跟在這位六爺身後。
外頭梁文宇聽見動靜,爬上梁柱蹲下身躲藏,從高處看他隻能瞧見其中一人着仆人衣裳卻走在最中間,身邊跟随的兩人都微微弓着腰。
不過他看見對方手腕中閃過的圖案,是條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