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峙其實是個護犢子情緒很重的人,林栀已經被他劃到自己絕對不可以放手的那部分,那麼林栀這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一同接受。
無論她曾經做過什麼,無論她有多少未知的部分,陸峙都不在乎,他并不是依據外界對愛人的評價來愛她的。
林栀在陸峙這裡就是林栀,林栀怎麼樣都是林栀。
陸峙想,再者林栀品行好,有底線,她又不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她做哪件事不是沒有不得不做的理由的呢?
“咳咳,那個,你别想多,剛剛我陰陽怪氣呢,不是說林栀是什麼壞人”,那個女人被他的嚴肅态度震了一下,反而對他改觀了似的,說話都正常不少。
她解釋道,“林栀她就是,以前在聖水城幹過一段時間,這拳場老闆欠了她人情,她真不是壞人。”
陸峙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林栀當然不是什麼壞人,她已經夠善良的了。
普通人被仇恨折磨二十年早就瘋魔了,怎麼會像林栀這樣還那麼理智又有同理心,這是何等強大的心境。
況且她對他那麼好。
陸峙不可能讓林栀知道,司助理以嘴嚴靠譜出名,沒有他的授意,她不可能對任何人透露雇主的私人信息,尤其是像心理疾病這樣的機密。
他也不會告訴林栀,雖然他确實是不知道姑姑具體什麼時候來C區,但是他知道她近期會來,他刻意在姑姑面前提過一點林栀的真實身份,他知道姑姑會說什麼。
這樣一來,林栀就會知道他有病,更會知道自己和他小時候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林栀一定會心疼他的,她是個特别心軟的人。
果然易感期她會放下重要的事都要陪着他度過,知道他因為抑郁症發作狀态差,更是守着他寸步不離,幫助他舒緩心情,因為忘記小時候的事還會感到愧疚心疼,還總覺得他可憐。
林栀這麼好,誰也不能把林栀從他身邊搶走。
陸峙沉默的看着光腦剛剛彈出的消息,眸色深沉濃重,翻湧着駭人的怒氣。
所以說,想傷害她的人真是,罪、該、萬、死。
林栀一睜眼就是那張欠揍的臉,他還挂着神經質的笑容對她招手,“surprise!是不是很驚喜,恭喜你,你沒死哦。”
林栀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左右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什麼地方,四面有闆材圍着,挺深,很窄,基本翻不了身。
她艱難地撐着手臂坐起身,确認了,這個神經病把自己放在棺材裡,怪不得他能搭在扶手邊緣。
林栀想吐槽的實在不少,但是她懶得跟他扯,最後隻是疑惑道,“你到底想不想殺我?連棺材都備好了又不殺。”
尼爾頗為自傲,“你不知道,這樣方便,還好我運氣好,我出了城沒多久,整個聖水城就戒嚴了。”
林栀冷哼一聲,“那還真是可惜了。”
尼爾拍拍掌,對林栀笑道,“不可惜,可惜什麼,你應該高興才是。”
兩個穿着全白統一服裝的男人走進來,抓住林栀的胳膊就是一針下去,而後沉默的退出去。
林栀沒有反抗,隻是批評了一聲,“步驟不到位,垃圾。”
尼爾擺擺手,“哎呀現在情況不景氣麼,你就忍忍吧,不過你也挺聰明的,知道反抗沒用,乖乖等死。”
林栀反唇相譏,“怎麼?當幕後BOSS太久了很寂寞,現在是不是巴不得我問問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你要對我做什麼,是不是?我偏不問,我到死都不會問,你那些陰謀詭計就自己憋到死吧。”
尼爾一把拉開窗簾,林栀看過去,判斷出來他們身處一個小島,這房子應該是建在島嶼的高點,一眼望去,窗外風景層次分明,大片的綠樹、遠處的白沙灘藍海岸一覽無餘。
她撐着身體爬出棺材走到窗邊遠眺,“挺好的,死在這風景還不錯,記得給我海葬,我喜歡大海。”
尼爾大概真是一肚子秘密憋久了憋瘋了,哼哧哼哧地笑道,“海葬?你葬不了。”
林栀聞言轉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尼爾摸了摸臉,笑得有些變形,他順了順氣,“你這麼聰明的人,地下城的‘醫生’、萊昂施耐德的關門弟子,你猜猜呢?”
林栀靜靜地對他對視了一會,突然翹起唇微笑道,“我不猜,我偏不問,我說了,你留着你的陰謀詭計直到咽氣吧,反正看樣子我一時半會死不了,那就多謝師兄款待了。”
她說着伸了個懶腰,“說起來你也知道,像我這種知名學者真是太忙了,天天閑不下來,本來好不容易去聖水城故地重遊休休假的,結果被你給害了,那我就借貴寶地度個假咯。”
尼爾眼睑不自覺地抽了抽,他該想到的,以老頭子收徒弟的運氣,怎麼會有個好欺負的善茬的。
當時決定弄死她之後不久,下屬又報來一條消息,在聖水城消失了一年多的‘醫生’又出現了,她的編碼在好多地方出現過,地下拍賣場、地下賭場,她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尼爾自然知道她在找什麼,這個東西他們兩個都需要——一種古生物脊髓提取液,巧的是,他搶先一步知道了這東西哪裡有,所以他讓人放出風聲,把她引到了地下拳場,趁機把她擄走。
一開始他隻是計劃讓她不要擋路,打算把她弄死了事,後面又改變了想法,他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這樣好的腦子,直接死了可惜,她應當為他的偉業做出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