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雨坐在軟榻上,咬牙切齒地咒罵着正在給她塗藥的侍女。藥膏接觸到傷口時産生的刺痛讓她不停地倒抽冷氣,但她甯願疼得發抖,也不肯放棄治療——她絕不能頂着這張臉去見仙尊。
"小姐,要不,您這些天先戴着面紗?"一個侍女小心翼翼地問:"等過兩天消腫了再……"
"閉嘴!"宋晨雨一個枕頭砸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
侍女們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宋晨雨獨自躺在榻上,盯着天花闆發呆。她越想越不對勁,昨日的毒蛇,今日的蜂窩,都出現得太蹊跷了。
可是誰會這麼針對她?那個傀儡賤人肯定沒這個本事,難道是門中有人嫉妒她?
"不管是誰。"她惡狠狠地捶了下床榻:"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翌日清晨,宋晨雨破天荒地沒有出門。她戴着厚厚的面紗,把自己關在寝殿裡,連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
"今天誰也别想害我。"她得意地對侍女們宣布:"本小姐就在這待着,看那些暗處的老鼠還能耍什麼花招!"
侍女們低着頭,心裡卻暗暗叫苦。這位大小姐不出門,遭殃的可就是她們了。果然,一整個上午,宋晨雨都在變着法子折騰她們——茶太燙了、點心太甜了、熏香太濃了……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頓責罵。
"你們說,青冥哥哥現在在幹什麼?"宋晨雨突然問道,手指不安分地絞着面紗的邊角:"他有沒有問起我?"
侍女們支支吾吾,誰也不敢說實話——仙尊昨日去了學堂履行每周一次的教學,壓根就沒回來,更别提提起她。
太陽漸漸西沉,宋晨雨的心情卻好了起來。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她平安度過了一整天,看來她的策略是對的。
"我就說嘛,隻要不出門。"她得意洋洋地翹着二郎腿,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身上一陣刺癢。
起初隻是輕微的瘙癢,像是有什麼小蟲子在皮膚上爬。但很快,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從腳踝蔓延到大腿,又從腰間爬到後背。宋晨雨開始不安地扭動身體,手指不自覺地抓撓着手臂。
怎麼回事?"她的聲音開始發抖:"為什麼這麼癢?"
癢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襲來,宋晨雨再也忍不住,瘋狂地抓撓起來。她的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紅痕,卻絲毫不能緩解那種深入骨髓的癢。
"啊——好癢!好癢!"她在榻上翻滾着,面紗都抓掉了,露出那張還沒消腫的豬頭臉:"快幫我撓撓!快啊!"
侍女們吓壞了,七手八腳地上前幫忙,但越撓宋晨雨就越覺得癢。她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精緻的衣裙很快被扯得七零八落。
"水!快給我打水來!"她尖叫着:"我要沐浴!一定是衣服有問題!"
侍女們手忙腳亂地準備浴桶,宋晨雨等不及水滿就跳了進去。冰涼的水暫時緩解了癢感,但當她從水中出來,換上新衣後,那種可怕的癢感又回來了。
"啊啊啊——!"宋晨雨崩潰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到底是誰?!是誰要害我?!"
她紅着眼睛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突然注意到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癢癢草!日落時分才會發作的癢癢草粉末!
"我的衣服。"她顫抖着抓起今天穿過的外袍,湊到鼻尖聞了聞,果然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味:"有人在我的衣服上動了手腳!"
宋晨雨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把掀翻了梳妝台
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侍女們瑟縮在角落,誰也不敢上前。
"查!給我查清楚!"她歇斯底裡地咆哮着,一邊瘋狂地抓撓全身:"我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窗外,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了。黑夜降臨,将宋晨雨凄厲的咒罵聲淹沒在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