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躍動着，枯木被燒出哔剝聲響。

郁九霄睜開眼時便看到白星臨的指尖冒出一點綠光，好似羽毛般在他發梢輕觸，一閃即滅。

“……啊，又失敗了。”聲音中帶了幾分懊惱。

目光對上郁九霄的視線，眼中頓時染上笑意，“你醒啦？現在好些沒有？”

有白星臨身上的護心龍鱗，郁九霄的力量得以緩慢恢複，起碼探查這一處地方是沒有問題了。

他看了眼白星臨的手指，“你剛才是在做什麼？”

“升級版避塵法術，我想加入風的力量，結果發現不行，好像越用越糟。”白星臨撓了撓頭，說着又獻寶似的給郁九霄遞上糕點，“來，你應該也肚子餓了吧，這是我準備的幹糧，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除了幹巴巴的糕點，還有一壺水，正好順順口。

郁九霄對食物本就可有可無，嘗了幾口，剩下的都讓白星臨吃進肚子裡去了。

“走吧，我們找一下出口。”郁九霄站起身，白袍潔淨如初，不染半點塵埃。

白星臨在火堆裡挑了一根粗壯的木棍臨時當火把來用。

地洞狹長，往前走了數十米後便聽到風聲驟然變大，仔細一看，果然多了好幾個通道，形成天然的風洞，難怪風聲不絕于耳。

他們在交彙處停下，白星臨忽然聽到有水滴聲，他本能看向郁九霄。

郁九霄朝他輕輕點頭。

兩人便循着水聲前去，越往前走，水滴聲便越是明顯。

偶爾的滴答聲漸成涓涓細流。

大約走了百米遠，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石門，門上似乎雕刻着什麼，白星臨将火把伸前，發現雕刻的是鳥雀藤蔓，看起來不像是什麼邪惡的東西。

但人都走到這裡了，門後是什麼，推開就能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石門隻需輕輕一推便開，沒有想象中的沉重。

門後的景象卻讓兩人都愣在了原處。

高聳的穹頂傾瀉下柔和的月色，火把在此時熄滅了，月色下高大的神像俯瞰着衆生，垂目的神情充滿憐憫。

這是一個神廟。

昔年的吟唱早已消散在黃昏之中，四周的廊柱長滿青藤，光潔的牆面斑駁脫落，就連神像，也已殘缺。

在神像旁有一個仿佛天然形成的水池，形如淚滴，水流聲便是從這裡傳出的，它像是在守候經久不變的承諾，日日夜夜，川流不息。

白星臨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

郁九霄站在他身後，說道：“祂是羲和神。”

“羲和神？那小鎮的那個是？”白星臨一臉驚訝。

郁九霄解釋道：“那是祂的代行人。神的意志消散，所以留下了代行人替祂繼續守護這片土地。”

白星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仍有些不解，“但神廟怎麼會在地下呢？”

這個問題，郁九霄也回答不了，畢竟神靈不見天日的原因有很多，不見天日的神靈也有很多，眼前的羲和神是屬于哪一種，他無法下判斷。

他們往前走了幾步，也許神廟的确已經破敗，但神聖的氣息仍萦繞不散，故盡管是在地下，空氣卻比魇林裡清新許多，甚至讓人覺得體力正在逐漸複蘇。

繞着神廟走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出口之處。

白星臨擡頭看向穹頂，柔亮的銀白月色好似一層薄紗，給神廟增添了幾分聖潔，他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說，出口有沒有可能是在這裡？”

“……不是可能。”郁九霄的視線落在穹頂，緩緩說道，“那裡就是出口。”

白星臨登時目瞪口呆，他隻是随便說說的，“真的假的？”

郁九霄接着說道，“上面有我留下的咒印。”

白星臨定睛一看，果真看到穹頂上方偶爾閃現出一抹幽藍！

“……等等，那我們豈不是在那什麼不死者陣法的下面？”白星臨心裡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