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鄉遇到了水災……兄弟倆被水沖走了……對,睜眼就到了森林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遇到了一群怪物,被追着上了樹才躲過一劫……得怪我,我想往東走,他,哦就是我哥,他想朝西去,出現意見分歧了,所以鬧了個小别扭。”
捏造的故事虛虛實實,但合情合理。
加上白星臨長相純良,這“受災兄弟”的設定更是拿捏住了老長老那顆慈悲之心。
莫明和陸雙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充滿了懷疑,陸雙開口問道:“我看你們可不像兄弟。”
郁九霄看好戲似的盯着白星臨,唇邊還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似乎要看看他能編出什麼花來。
白星臨倒是眼都不眨,張口就來:“唉,太多人這麼說了,實話跟你們講,他是親生的,我是後面養的。主要他吧,身體不太好,爸媽聽說要養個生辰跟他對得上的孩子,有利于他成長,我的生辰恰恰就跟他對上了。”
說着還瞥了眼郁九霄,隻見對方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表情。
這大兄弟,此時此刻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不拆台了。
陸雙倆人沒聽過這說法,看白星臨誠懇的模樣,心底有些動搖,不約而同看向了長老丹陽子。
要不怎麼說年紀大的人見多識廣,老長老颔首:“的确聽說過這種方法。”
白星臨見機攥緊了郁九霄的手,探着身子往老長老那邊靠,臉上是既心急又焦慮的表情:“我哥在路上就發作了幾次,這裡也沒有他可以吃的藥,全靠他硬抗。”
郁九霄的眼角抽了抽:“……”
看老長老心疼的表情多半是穩了。
“看樣子你們應該是誤闖進來的,魇林早已封印多時,連帶着我們霞浦鎮也失去了對外界的連接,雖鎮裡有個小港口通往别處,但海上風浪極大,打漁糊口尚可,航行多半是有去無回。偶爾倒是有水手流落至此,卻也再無法離開。”
長老丹陽子說罷,歎了口氣,“封印松動,怪不得那些不死者都從地底下跑出來了。”
戲再演就過了,白星臨見好就收,問道:“所以你們才組織去清理不死者嗎?”
莫明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很難清理,沒有法術,根本無法根除。”
呃,不必如此看我,會法術的可不是我。白星臨往後挪了挪,試圖躲在郁九霄身後。
卻聽長老丹陽子點他的名,“孩子,你叫白星臨是吧。”
白星臨下意識點頭,下一刻便被他拉住了手腕,他似乎在驗證什麼。
那張蒼老的臉龐露出一絲不思議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奇怪,你身上竟有龍神的氣息。”
一直在旁安靜坐着的郁九霄聞言看向了長老丹陽子,沒想到這老長老竟有幾分能耐,能感應到白星臨身上的龍神之氣。
白星臨的大腦卻是一下子宕機,咋說,說他藏了一片龍鱗?那不得解釋龍鱗哪裡來的?剛剛編的故事可怎麼圓?
但管理員不是說龍鱗是黑龍的鱗片嗎?難道黑龍在這個世界是龍神?
白星臨來不及多想,眼見衆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他身上,他忽然記起小時候外婆給他戴上的一條紅繩項鍊,于是把項鍊從衣服裡拉了出來,吊墜是一根指節大小的木頭,戴着的時間久了,木色圓潤,但也沒有什麼特别的,他硬着頭皮說道:“可能是這個吧?小時候家裡人給我保平安的,可别小看這根木頭,據說從神龍廟裡求來的。”
說完這話,白星臨心裡頭也有些打鼓,吊墜的确是外婆從神龍廟給他求的,但龍神氣息這玩意就不好說了。
沒想到長老丹陽子還未表态,旁邊的郁九霄卻湊近拈起那吊墜,輕輕摩挲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吊墜裡有他十分熟悉的氣息,想必白星臨确實佩戴了許久,經年累月,氣息中融合了佩戴者骨血的味道。
白星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動作,連忙解釋:“啊哈哈,我哥沒有,所以他一直就很想要。”
郁九霄睨他一眼,把吊墜塞回他衣服裡,“我沒有想要,你别見人就給看。”
“……”白星臨想揍人。
長老丹陽子笑着打圓場:“你哥哥說得對,這是龍神的庇護,怪不得你們能在魇林安全度過。”接着便邀請他們住下,“如果不嫌棄的話,讓莫明他們給你們找個落腳地。”
這真費了不少腦細胞,可算是拿到臨時居留權了。
“陸雙,你先帶他們去用餐吧,我還有話要跟長老說。”莫明說道。
陸雙應下,對白星臨兩人說道,“走,午餐應該已經做好了,用過午餐後,我再帶你們去鎮上看看。”
待陸雙領着他們離開教堂,莫明才對長老說道:“他們其中一人必定是會法術的,我親眼所見。”
長老丹陽子問道:“用的是什麼法術?”
莫明回答:“冰。不死者頃刻便被消滅。”
長老丹陽子撫着手邊的卷軸,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前些日子的神谕提到了轉機,恐怕就是他們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