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人馬聲嘈雜,柳芙珩往後一望,爹娘和楚璎帶着軍隊正馭馬而來。
是柳家軍來了!
柳芙蓉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卻見這些人絲毫沒有逃命的想法,甚至還将弓換成刀劍,圍攻而來。
和剛剛圍堵她的那些人不一樣,這些人分明是來取命的!
“是死士。”
可柳芙珩帶的十幾個人幾乎全部殒命在剛剛的箭雨中,他們寥寥幾人要如何抵禦?
“裴晏禮,你保護好芙蓉!”
柳芙珩剛剛已經見識過他的劍法,他去厮殺開一個口子,他們應該能拖到柳家軍趕到。
裴晏禮将馬退後一步,待柳芙珩踏馬而過,西南角的三個人通通被一劍封喉。
“駕!”裴晏禮正欲調轉馬頭,卻見剛剛吹哨之人直飛而來。
他在低,裴晏禮騎馬在高位,沒過幾招便讓那人身中數刀。
柳芙蓉趁那人晃身,便一劍刺入他的左肩。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裴晏禮呼吸聲有些重。
這些人射技雖不錯,可比起刀劍并不敵柳芙珩。
他們兩邊均占優勢。
楚璎拉弓,射殺掉站在柳芙珩身後欲偷襲之人。
柳靖川喝聲:“留活口!”
“是!”
不到片刻,唯獨剩下三人還活着,可都受了重傷。
柳芙珩下馬準備問詢近處兩人,還沒來得及走到跟前,他們口中便湧出黑色血液。
楚璎上前查看其口腔。
“牙齒上有毒!”
柳靖川反應過來,飛身下馬将那吹哨頭目的臉頰掐住,避免他自殺。
待查看一番,并未見毒,又見他支支吾吾欲說些什麼,柳靖川便松了手。
那人眼尾處有一記刀疤,笑起來之時,顯得猙獰。
他将舌頭卷起,對着馬尾一側吐射出一根細小的銀針。
嘶鳴聲響徹雲霄,馬瞬間立身而戰,裴晏禮用盡力氣拉住缰繩,才避免摔下馬來。
卻還沒穩住身形,便跟着馬一起飛奔而去。
柳芙珩和柳靖川駕馬飛奔追趕,可那馬受了驚,堪比瘋馬一般,柳芙蓉因為劇烈的颠簸扯到傷口,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讓裴晏禮分神。
這本就是獵區的邊界,而現在早已經跨越了紅線,地勢變得傾斜,讓馬的速度越跑越快,裴晏禮在田狩之前勘測過這片地形,他知道前面不遠處便是懸崖。
裴晏禮騰出一隻手來:“抓緊。”
他的聲音混着嘈雜的風聲,聽起來有些異常的顫抖。
柳芙蓉被風沙吹的已經睜不開眼,雙手握住他的手臂。
“别松,我們跳馬。”
柳芙蓉心跳如擂,這麼快的速度跳下去,恐怕……
可還沒等到裴晏禮帶着她跳下,馬的前腿因為陡然向下的地勢跪倒,連人帶馬便摔了出去。
裴晏禮下意識把柳芙蓉死死摟在懷裡,将她的頭護在自己身前。
背上傳來一陣陣刺痛,他悶哼一聲,卻無法停下來。
随着瞬間的滞空感傳來,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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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
柳芙珩将馬刹住,眼眶發紅,迅速跳下馬來伏在懸崖邊往下看去。
可全被樹枝遮擋,哪裡還看得到人影。
柳靖川晚他一步,卻也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滾痕,明明是在戰場上拼殺了一輩子的人,下馬的時候腿竟然有些發軟。
“蓉兒!芙蓉!”
林昭華和楚璎帶着柳家軍趕到。
她強撐着去懸崖邊看了一眼,下一秒便癱軟,被柳靖川眼疾手快扶住。
“娘!”楚璎上前,仔細看眼眶裡還有淚意,“爹,我先帶娘回去。”
柳靖川抹了把臉,聲音嘶啞:“去吧,昭華你别擔心,下面叢林茂密,蓉兒一定會沒事兒的。”
“陳副将你帶隊人馬即刻下去搜山。”柳靖川鎮定下來,拍了拍兒子的背,蓉兒還等着爹爹去救她,他不能倒下!
“芙珩,你帶人立即回去向陛下秘密述情,切記封鎖現場。”
“那群人分明是死士,務必篩查出可疑之人!”
“爹……”柳芙珩看着懸崖下,魂不守舍,他還不敢相信,上午還在和自己鬥嘴的妹妹就這麼消失在這裡了。
“去!”柳靖川眉間帶了狠戾,許久不見的殺氣開始蔓延,“傷害蓉兒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