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黎走的急,茶水間留了一條縫,沒有關嚴。
顯然,在場的兩個人誰也沒有想到過溫月會來。時黎在收到祝雲栖要來簽合約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和溫月确認了她的行程,才和祝雲栖約的時間。
而且時黎和溫月在一起七年,溫月從來沒有給她過這種“驚喜”。她們兩個都喜歡做計劃,跟着計劃的時間來,絕不會上演“從天而降”的戲碼。
時黎剛藏好祝雲栖,電梯門就開了。
溫月拎着一個保溫杯出現在設計部。
“寶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時黎幹笑:“驚喜。”
其實是驚吓。她不敢想,如果沒有收到林小南的消息,自己和祝雲栖照常走到電梯門前等,一開門撞上溫月會是什麼場景。
三個人至少會死一個吧。
為什麼她們三個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地點。修羅場不會消失,隻會轉移,上次在公共衛生間附近是吓到了溫月,這次輪到她了。
“阿月,你不是說今晚作戰部也加班嗎?”
“是的,但是我和同事換了。我想你了,想見你,所以來了。”
說着,溫月貼近時黎,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腰。頭埋進時黎頸彎,嘟囔着說:“你有沒有想我。寶貝,你心跳的好快。”
果然網上說的有道理:做一些打破常規的舉動,會給戀人新鮮感。
她頭一次不按計劃從天而降,時黎的心髒就為她跳的如此興奮。
溫月感到異常滿足。
時黎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她當然心跳加快。這種隻要第三個人出現就一切全完的情況,她心跳不快才不正常。
朝祝雲栖藏身的茶水間看去,時黎拍拍溫月後背,穩了穩聲線:“想你的。先放開好嗎,阿月,我還有工作要做。”
她做不到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和溫月親熱。
溫月隻好不情不願的放開手。
她是匆匆趕來的。身上穿着作戰部的工作制服,工作用的單片全息眼鏡還挂在衣領上。
她在時黎工位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桌子上沒喝完的兩杯檸檬水吸引了她的注意。檸檬水顯然是剛做好沒多久,裡頭的冰塊沒有完全融化。一杯喝掉了一半,另一杯幾乎是滿的。
有人來過。
溫月沒想其他,随口問:“你同事剛走?我以為隻有你在加班。不過我沒在樓下看到你同事。”
時黎:“什麼?”
溫月用眼神示意檸檬水:“這不是你和同事一起喝的麼。正好我也渴了,哪杯是你的?”
時黎掌心滲出一層冷汗。哪裡有同事。有也隻有祝雲栖。
她忘了,溫月大學讀的是偵查系。
“沒有同事。兩杯都是我的,我有點困,所以倒了兩杯提神。”
說着,時黎将祝雲栖那杯端走,“你喝這杯吧。剩的多。”
同時,指尖按住沒來得及收好的合約,用身體擋住溫月的視線,在背後輕輕一劃。合約從桌縫掉到地上。
溫月卻忽然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非要拉着時黎喝“交杯檸檬水”。
對着祝雲栖用過的杯子,時黎下不去口。用同一個杯子喝水是很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Omega用Alpha用過的杯子通常會被默認是戀人關系。
更糟糕的是,她忘記祝雲栖嘴巴對的是杯子的哪一邊了。
“這杯糖放多了,我去重新倒一杯。”
溫月攔住她:“我去吧,你不是還要工作麼。”
時黎眼前一黑。
祝雲栖現在就在茶水間。溫月去了,她們這對未婚妻妻要在茶水間互道晚上好麼。
她裝作不經意地撩了撩頭發,遮掩住自己的緊張,擋在溫月身前。“糖其實也不是很多。碰杯吧。”
她将祝雲栖喝過的那杯檸檬水往溫月手裡的杯子上輕輕一碰,閉上眼,視死如歸地将剩餘半杯檸檬水飲下。
一切為了十億。
不知是不是錯覺,時黎覺得自己喝水的地方,杯口似乎有Alpha嘴唇尚未消散的餘溫……
茶水間。
祝雲栖咬了咬唇。時黎嘴唇印上的,正是她剛才喝水的地方。
她們間接接吻了。當着溫月的面。
躲在漆黑無光的茶水間,無法出聲,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千萬不能被溫月發現。
祝雲栖蓦然有一種偷情的錯覺。晚歸家的妻子,來不及逃跑的小三,慌忙迎接的老婆。小三躲在床底偷窺妻妻之間蜜裡調油。
她将頭抵向冰冷的牆壁,試圖将那荒唐的念頭冰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