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傳啊?我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調節音量,讓麥當娜的聲音低了下去。如果讓我自己來寫的話,我大概……隻能寫十萬字吧。
就這麼點啊?宮野志保很不客氣地點評道。我以為你在美國的經曆就夠水這麼多字了。
美國?我嗤笑一聲。每天吃大米談戀愛的日子有什麼好寫的……再多就擠不出來了,要求少點。
她慢吞吞地搖下點車窗,像在海風中搖晃的棕榈葉一樣舒展手臂。扭頭看我沒有生氣,于是又道。那這十萬字裡,你會寫多少關于赤井先生的事呢。
赤井先生?我覺得好笑,重複了一遍她剛剛帶着客觀禮貌的語氣的稱呼。他不是你表哥嗎?這麼生分啊。
宮野志保覺得側臉被南加的熱情太陽曬燙了些,戴上了我随手拿來的墨鏡,冷哼一聲。一表三千裡。
我收了調笑的口氣,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順利從UF畢業,更不可能順着他的腳步加入——盡管我選擇了CIA,但這也是情有可原,誰叫我的死鬼老爹是個純正大不列颠紳士,我母親又過早地撒手人寰,自作主張地把骨灰撒進泰晤士河。
如果不是他的死,我不可能來到日本,也就不可能認識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更不可能在履曆上留下那個可悲的襲警、被安室透逮捕歸案,在母親的家鄉第一次體驗蹲局子。
後面的事不用多說。總之原來那個夢想着長生不老的龐大組織早已成為多方勢力的眼中釘。水無協助了我,灰原裝備了我,工藤堅定了我。雖然複活的赤井秀一差點殺了我,不過身為公安、FBI、M16,以及本人娘家CIA聯合大局的最後一塊拼圖,我沒有拖後腿。
回憶告一段落。
紅色的複古轎車在信号燈前緩緩停穩,我才開口。在回答你的問題前,請你先告訴我……
她點頭。嗯,你問吧。
你對目前的結果滿意嗎?
還行吧。和我的計劃差不多。實驗室和二次入學,FBI那邊幫我做得很好。和選擇服藥回到毛利蘭身邊的江戶川……工藤不同,我隻要回到正軌的生活就好。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已經快要度過第四個十年的我歎口氣,忍不住道,拜托不要用什麼都不在意的口氣說出這種明顯是你賺了的東西好嗎!
哦。她依然無所謂,語調桀骜不馴又随意,比幾年前蝸居在小小米花町的博士家地下室時自由好多。該你回答了。
嗨以……我慢慢地踩油門起步。其實這還蠻吃虧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