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有所感，醒的很早。

靜音模式擋住了兩通來自同一個陌生号碼的電話。我等清醒後徹底回魂，坐在床上就撥了回去。

浴室裡的小林披着浴袍，向我指了指床頭櫃上倒好的溫水。

趁着忙音還在響，我下床穿好浴袍，朝他回了個謝謝。

我喝着水，聽到對面已經接了起來，慢悠悠地問了句，“詹姆斯？”

“是我，沖矢。”他咳嗽了一聲，

我瞬間喪失了興趣，起身走到窗邊，把自己直接塞進了扶手椅裡。小林正在淋浴間裡沖澡，我可以随意講話。“FBI派出的代表就是你？”

其實也和我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的聲音很鎮定。“是我。”

我“嗯”了一聲，意思是讓他繼續。

“你能給FBI什麼情報？”

“不必兜圈子。我手裡的信息FBI未必沒有，但未來組織成員的動向，隻有我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樣吧，為表誠意，我把江戶川的計劃告訴你。”沖矢昴報出一個日期，還有當天我大概需要趕到的時間點。“如果你想知道波本的身份，就來工藤宅。”

我想了想，反問。“這和圍剿沒有關系吧？FBI和組織的私人恩怨不應該被擴大。CIA希望我能盡快處理好日本的異動，而不是繼續過家家。”

電話那邊有輕微的摩擦聲，他好像正在傾倒某種液體。我不耐煩起來，本來就對他沒什麼好的印象，被正式派來溝通，也不願意好好講話。“還有事嗎？我叫的早餐快要到了。”

電話裡仍然很安靜，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我見此，反手按下了挂斷鍵。

*

當天下午，我在銀座約了一個水療和皮膚護理。閉眼躺在溫暖的蒸汽裡時，突然有人敲門，最後剛剛幫我清理了粉刺的護士探頭進來，說宇佐美小姐，有人找您。

讓對方報出名字。

詹姆斯-布萊克。

我勉強按耐住心底的怒氣，向美容院要了一個單獨的包間，并要求半個小時内禁止入内打擾。

看在黑卡的份上，經理同意了。

我重新撥了回去，聽到一個慢條斯理的、微微有些蒼老沙啞的男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他向我打招呼。“……宇佐美小姐。”

至此，我對FBI的印象分跌入谷底。

“我要赤井秀一的情報。”

“就這樣嗎？”他被我的直接卡了一下。

“我同意合作。條件是，我要目前所有的，赤井秀一的情報。”我赤着腳，坐在暖氣不強的休息室裡，盡管周身被沙發毛茸茸的觸感包圍，手腕腳腕處仍然涼意陣陣。“茱蒂在你邊上嗎？讓她來聽電話。”

我啧了一聲。“不在？那你等會打給我。”

十分鐘後，那個号碼再次打了過來。

我接起電話，聽到了茱蒂的聲音。“gissel，下午好。”

“……嗯。”

她安靜了幾秒，開始講一個故事。

準确地說，是在赤井秀一的死前幾天，圍繞在紅與黑之間的那個、更完整的故事。

聽完後，我一下子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