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陣不安。但也别無他法,隻是在按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前點了還原,把數據連帶着聊天軟件全數銷毀。
第二天午夜,貝爾摩德、我、波本,和伏特加的線上會議準時召開。
會議的發起人是波本。我進入會議時伏特加也在,貝爾摩德遲了整整十分鐘才上線,并(疑似)在看到伏特加的頭像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把攝像頭關了吧。”她這麼說道。
于是大家紛紛解放了自己在前置攝像頭裡的臉,依言隻留下麥克風權限。
隻是現在所有人都頂着默認頭像和初始的亂碼名稱,實在分不清誰是誰。
這次會議主要說了幾點。
鈴木特快列車在五天後發車,終點是名古屋。琴酒會在終點的車站接應。
途中主辦方會舉辦偵探遊戲。這和任務無關,當然也不必抗拒,看心情随便玩玩就好。
我聽到這裡,心中越發猶疑。
“不過——”波本話鋒一轉,終于講到了任務的具體内容。我聽到一聲輕笑,那是否來自隐藏了自己表情的貝爾摩德?“務必留意、并随時上報偵探遊戲時出現的任何異動。我們的任務目标最喜歡渾水摸魚。”
渾水摸魚......我忍不住問道:“任務目标是誰,叛徒還是需要被滅口的外人?”
“大哥沒和你說過嗎?”伏特加大驚失色地咳嗽起來。
會議突然結束了。
我懷疑是自己卡了,點擊刷新。界面再次加載完成時,波本發來了一條私信。
雪莉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我看了,突然記起組織裡流傳的,貝爾摩德的容貌為何不老的傳說。
一居室内暖氣開的很足,但我霎時膽寒下來,想到那個藍色眼睛的茶發女孩,還有她神秘的父母。那場大火不僅帶走了天使的生命,也讓我那追尋手中斷續的線索而至的母親神秘失蹤。
在一切結束後,我才知道她是死了。
而另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卻還活着。
這是後話。
我努力地思考着,想要捋清這些事之間的聯系。雪莉是叛徒,為殺她組織已損失一員大将匹斯可,但新匹斯可日常和朗姆聯系緊密,或許除掉老人隻為借刀殺人,收複失地......還有,貝爾摩德為何恨她?美貌難道不是她渾身上下最得意之物——噢,易容術。
易容術,卻是貝爾摩德的倚身之技了。
我正準備打開文件夾,細細地寫下會議記錄,突然擡頭看向門口。有人,雖然沒發出聲音。
從枕頭下摸出麻醉槍,我穿着襪子輕手輕腳走過走廊,站在鞋櫃左邊唰一下拉開門——Gin!
我驚得差點大喊,幸好控制住了。
收拾好表情,他依然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我。
如此居高臨下,簡直讓我不知如何自處。
房内的鬧鐘“滴滴”地開始輕響。我尴尬地回頭看了一眼,再扭頭時卻被一把掐住脖子。他拖着我進門,随後一手将我桌面上的所有文件紙筆掃到地上。
待我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喘氣時,才開始脫外套。黑色的長風衣,軟呢寬檐帽,皮帶上有個神秘莫測的希臘字母閃着金光。
我感到涼涼的發絲如水般潑進衣領,像某種不帶感情的歎息或出于确認死活的撫摸——隻好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