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隆明顯想上手搶,就在這一刻,謝珩上前一步。
“是我又如何?”蕭隆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陷入震怒之中,“死了個丫鬟罷了,瘋了一個宮女而已,又能奈我何?我是當朝康王,金陵留守,就憑這個,難道還想治我的罪不成?”
崔令儀笑靥如花:“這樣說,您又認了。”
“我可以認。”蕭隆怒道,“你把那冊子給我。”
“可以啊。”崔令儀笑道,“隻要您說說您是怎麼害死豆蔻、逼瘋丁紫英,我可以把這本冊子給您。我向您保證,我一眼都沒看,我什麼都沒記住。”
接下來蕭隆所說出的話帶給她極大的震撼。
崔令儀想到了公務接待、商務宴請,唯獨沒想到蕭隆竟然帶人在這裡開銀趴。
稍有顔色的侍女、大小官員的妾室,全部都是他們的玩物罷了。隻要有不順心的便動辄打罵侮辱,甚至那死去的白骨都未必是豆蔻,因為投井自殺者、被虐殺抛屍者衆多,絕不僅僅豆蔻一個。
隻是上天眷顧,他們所意外找到的那一具屍體,便攜帶有那枚緻命的玉扣。
“該說的本王已經都說了。”蕭隆道,“把那冊子給我!”
崔令儀冷冷一笑:“那您可要接好了。”
她随手将那冊子抛給他,蕭隆飛身上前接過冊子,翻開卻并不是所謂記錄來往賓客的花名冊,而是一本《錯斬崔甯》。
“這是什麼?”蕭隆一頁一頁地翻着,望着崔令儀的目光幾乎淬火。
崔令儀卻道:“您也不想一想,事關重大,穆三怎麼會容許門房随意記錄來往賓客的姓名。”
“是你虛構的!”蕭隆恍然大悟。
崔令儀抿着嘴,輕微地一笑。
她笑道:“但您剛才所說的那些罪行,可都是您自己親口承認的。如今證據确鑿,您還想抵賴嗎?”
蕭隆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書冊被他捏得皺成一團,雙眼血紅地瞪着崔令儀和謝珩,像是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一般。他怒吼道:“你們竟敢算計本王,今日若不能讓你們付出代價,本王誓不罷休!”
說罷,他将手中的書冊狠狠砸向崔令儀,同時身形一閃,朝着謝珩攻去,意圖先制服他,再找崔令儀算賬。謝珩早有防備,見蕭隆攻來,迅速抽出佩劍,與他戰在一處。蕭隆武功雖高,但此時方寸大亂,出手毫無章法,而謝珩則冷靜沉着,劍法淩厲,不幾招間便将他擊倒在地,劍指咽喉。
“穆大人。”崔令儀向上首穆修一拜,道,“現如今,康王蕭隆,已經對其勾結宮女逃亡、謀劃殺害良家女子、用女色行賄等罪行供認不諱,不堪再任金陵留守。穆大人政聲遠播,清正有為,請穆大人暫代金陵留守一職。”
穆修歎息道:“康王殿下,舉頭三尺有神明。”
蕭隆怒目圓睜,手中緊緊攥着那本《錯斬崔甯》,身子因憤怒而劇烈顫抖,嘶吼道:“你們這是合謀陷害本王!你們不能這麼做!”
謝珩冷道:“證據确鑿,殿下還妄圖抵賴,實在是執迷不悟。”
此時,一名侍衛匆匆進入,單膝跪地,呈上一封信函。崔令儀接過,展信一讀,嘴角微微上揚,道:“從外祖,皇城司的回信到了,丁氏所言句句屬實,她不僅留有能證明當年之事的物件,還有幾位當年知情之人的證詞。您還有何話說?”
蕭隆聽聞,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癱倒在地,眼神空洞。
穆修神色凝重,緩緩開口道:“将康王蕭隆拿下,等候朝廷發落。”
兩旁侍衛得令,立即上前,迅速将蕭隆及其武官陳良制住。蕭隆雖已無力反抗,但仍不甘心地掙紮着,嘴裡不停咒罵着。
丁紫英依舊神色麻木,隻是眼中隐隐有淚光閃爍。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對了。”崔令儀看向丁紫英,輕聲問,“丁娘子,你現在是否清醒?我有話要問你。”
穆修問:“此案還有什麼疑點嗎?”
“是。”崔令儀道,“穆三知道康王太多秘密,穆三之死,絕不會是侍女突然起意想把他毒死那樣簡單,所以我想問丁娘子幾個問題,她或許是如今唯一的人證。”
“丁娘子,昔日康王在你的庭院之中宴樂,同行的女子,有沒有喬可和燕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