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每次見她都會給她帶些吃的玩的,這次也不例外,給她買了蜜煎櫻桃來。崔令儀坐到他身側,手上接過調羹,挖了一大口塞進嘴裡。甜得有些膩,她又偏頭飲下一大口水,兩腮吃得鼓鼓的,像一隻河豚。
謝珩望着她,笑得眉眼彎彎。
烈日高懸,蟬鳴陣陣,柳蔭之下狸奴的尾巴正懶散地打擺。蜜煎櫻桃的味道還在舌尖揮之不去,太陽曬得人渾身發懶,什麼都不想幹。
崔令儀把勸服方夢琪的任務推給盧遲遲,如今又想把尋找證據的工作交托給謝珩了。
她嘟嘟囔囔地把前因後果說了,又道:“方夫人父母的死因,還要拜托給你。”
“這個不難。”謝珩道,“方父是在十年前墜馬而亡、方母在喪夫後不久就病逝,州府之中都應會有相應的案卷,我來為你調閱。”
随後他又道:“隻是,積年的陳案,想要找出具體細節比較困難,我不能肯定能有收獲。”
“沒關系。”崔令儀道,“我還有另外一條線,就是方夢琪的病。”
“她患的應當不是消渴症,退一步說,消渴症也不可能死得這麼快。我疑心她要麼是中了毒,要麼就是患有其他病被誤診了。”
謝珩道:“你如何能确定呢?”
崔令伊心想,追妻火葬場文裡沒有一個女主角是真的死了。
她口上卻說:“我見過消渴症的病人,消渴症晚期發作的時候不但會腹部膨大、四肢纖細,還會渾身潰爛。甚至有的人還會失明。可是方夢琪沒有。”
謝珩道:“想鏟除方夢琪的,顯然隻有盧天流和畫屏二人有動機,方夢琪死了,盧天流才會把畫屏扶正。”
“或許是。”崔令儀應了一聲。
“那她如今該小心些。”謝珩道,“與豺狼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然每時每刻都有被吃掉的風險。”
崔令儀道:“她要是想活,一定要離開這個家,可如果她不走,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差别。”
謝珩道:“隻是方夢琪還想帶走她的女兒。”
“可是在《周律》中規定,女人離家是不能帶走孩子的。”崔令儀有點苦惱地捂住腦袋。
孩子在周代被視作男方的附屬品,隻能跟随父親一起生活,不能跟随母親。這也是這起官司中的難點,崔令儀有點無奈。
謝珩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崔令儀移過腦袋。
“在外出三年不歸或犯罪被判移鄉編管的情況下,是沒有明确規定孩子的歸屬的。”謝珩道。
崔令儀蹙眉道:“可是盧天流是二品官,很難做到這兩點。”
即使是現代,無權無勢的母親在争奪撫養權方面也難以争過位高權重的父親,即使不平,也無能為力。
謝珩道:“大理寺也曾接到過棄婦嬖倡申訴和離的案卷,但妻子以丈夫品行不端,若女兒跟随丈夫會流落為由,成功争奪到了女兒。”
“那這個官司該怎麼打呢?”崔令儀問。
謝珩道:“我稍後把案卷整理好了送來。”
“可以。”崔令儀滿意道。
她已經利用系統道具修改過了律法,現在女人可以自訴和離,并能夠争回自己的嫁妝,現在她要在這條律法下打第一場官司,并且為當事人争奪她自己的女兒。
這是系統給她的任務,也是系統能力真正能夠改變現實情況的展現。
崔令儀看着自己兜裡的十五個積分,目光瞥向了系統商城之中,價值十五個積分的“公堂必勝”。
可以讓對方訟師突然結巴或者讓判官突然偏心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