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or Little Sephiroth.”
傑内西斯當年那句帶着譏诮的感歎突然在克勞德腦海中響起,像一柄薄如蟬翼的手術刀精準剖開他精心封存的往事。他站在神盾局總部中屬于尼克·弗瑞的辦公室内,窗外曼哈頓的鋼鐵叢林正沐浴在黃昏的血色餘晖中,千萬扇玻璃窗反射着最後的日光,宛如無數燃燒的瞳孔注視着室内這場危險的對話。
【[黃金陸行鳥]:雖然但是,就算知道薩菲羅斯的過去有多慘,我還是忘不了傑内西斯說“Poor Little Sephiroth”時那個欠揍的表情。我有罪,我忏悔,但我下次還敢。】
Cloud在心底打趣着,試圖用這種輕松的口吻掩蓋正在被重新撕開的舊傷。
盡管從口中吐出的細節每一句對他而言都是将結痂的傷口剜開,可去除腐肉也同樣是走向新生的條件,隻要沒被某個成為宿敵幼年體的親友看見,他,Cloud·Strife就沒有丢臉!
【[邪惡口漸層]:你原來還記得這些細節嗎?忘記也沒關系,Cloud,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在Cloud的心底升起,但考慮到某個女鬼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幾乎24h不停地監視着自己,更是不定時跑出來用幻覺騷擾一下,或許隻是那個女鬼又要出來了也說不定。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魔晶石袋——空的。神盾局的安檢程序沒收了所有"可疑物品",包括他随身攜帶的治愈魔晶石。這個認知讓他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Cloud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抱起的手臂無意識間被他自己抓出了白痕,他在心底飛快地回複老友的調侃:
【[黃金陸行鳥]:閉嘴吧Sephy,那可是你難得的黑曆史,我怎麼可能忘掉。不過你不對勁,今天居然沒怼我,是遇到麻煩了嗎?】
現實裡,他對着弗瑞和史蒂夫聳了聳肩:“總之,這就是為什麼我建議你們把那些檔案當廢紙燒了。畢竟如果隻是那個14歲的英雄的話,那時的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符合你們宗教中所描述的、所謂‘義人’形象的英雄。”
他的聲音在最後一個詞上微妙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滾燙的東西。
【[邪惡銀口層]:Cloud,你是在擔心我?真是……可憐又可愛的人偶。】
史蒂夫敏銳地捕捉到Cloud用詞的微妙:“'值得崇拜'?過去時?”
【[黃金陸行鳥]:你想死可以直說,Sephiroth,我不介意像對待那個女鬼一樣也把你捅進生命之流裡冷靜一下。】
弗瑞和史蒂夫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在這時,Cloud突然繃直了身體——不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什麼外部威脅,而是那個屬于薩菲羅斯的高挑幻影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對着自己微笑。
這一次的幻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真實:他能聞到對方身上特有的香氣,并非是對方堕落後的氣味,更像是曾經英雄的發絲上流連的甜美香氣;他能看清銀色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的陰影;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吸時帶動的氣流拂過自己的面頰。
現實與幻覺的界限開始模糊,Cloud咬緊牙關,用多年來對抗傑諾瓦細胞影響的經驗壓制着這種侵入。當他重新聚焦視線時,發現弗瑞和史蒂夫正用震驚的眼神看着他身後——那不隻是幻覺?
“所以...你現在依舊崇拜着薩菲羅斯?”史蒂夫小心翼翼地問道,藍眼睛中滿是困惑。
Cloud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憤怒,隻是一種暴風雨前後的甯靜:“現在的話,不會了。我所憧憬的是童年時的那個銀色的英雄,而非現在的這個、毀滅了我故鄉後甚至還想要繼續毀滅我的一切的惡魔。”
“弗瑞局長?”Cloud的話音未落,一個神情恍惚的特工推門而入,他的制服領口歪斜,瞳孔擴散得幾乎看不見虹膜,“我們檢測到異常能量——”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團黑霧從地面螺旋升起,如同活物般纏繞上特工的身體。弗瑞已經拔槍射擊,但子彈穿過黑霧,在防彈玻璃上留下蛛網狀裂紋,當霧氣散去,站在原地的已不是那名特工。
銀色的長發在空調氣流中微微飄動,黑色皮衣包裹着修長有力的身軀,薩菲羅斯——實體化的薩菲羅斯就站在Cloud身後不到一英尺處。那張薄唇中所吐出的言語與聊天室中的信息同時出現,無聲宣告着某件殘酷的事實:
【[邪惡銀漸層]:别再自欺欺人了,Cloud。】
“别再自欺欺人了,Cloud。”
【[黃金陸行鳥]:Sephy你他媽……你他媽的不是Sephy,是薩菲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