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蓋住他整個身體的狼沒有一口解決了他,反而在他身上嗅了兩下,利刃蓦然松開,本着兔子膽小性子,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那隻狼居然直接在他臉上舔了兩口,口水糊一臉,這一下直接将他震醒。
李宴睜眼望着病房天花闆,舔舔嘴唇喉嚨發幹,此時心情十分複雜,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詭異的夢,他為什麼會變成兔子?他最近沒吃兔肉啊。
“醒了。”
李宴聞聲而起,被子從身上滑落,他望着隔壁望着目光如炬的男人,抓了抓頭發:“我怎麼到床上的,你什麼時候醒的?”
尤見君避重就輕,溫和道:“我也才醒不久,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醫院的 ?”
李宴:“這不重要。”
尤見君笑了笑靠在床頭朝他招手,李宴猶豫一秒不情不願走到他身前,用眼神問怎麼了。
他撐着手臂把人帶到身前坐下,李宴為了不扯動他傷口主動坐到他身前。
太乖了。
尤見君目視片刻:“學校那邊請假沒?”
李宴:“請了。”
“用的什麼理由?”
李宴眼裡閃過一絲窘迫,撇開眼:“說家裡人出事了呗。”
尤見君忍不住逗他:“原來我屬于家裡人,小宴,我現在是什麼位置呢?”
李宴惱羞成怒,直接說了句不知道,然後掏出手機緩解尴尬。
尤見君見把人惹惱了,連忙哄人:“我在什麼位置都行,别生氣。”
“我沒生氣……”李宴吃軟不吃硬,尤見君一松口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何況人家現在是傷員,他心裡堵着低着頭悶悶道,“據說有人動刀,你仇家很多嗎?”
尤見君對他莽撞詢問沒意見,他喜歡他關心自己任何一件事,這樣讓他感覺李宴會想要了解自己:“不算仇家,項目出了事,工地一名民工不慎墜落斷了腿,他們家人覺得是我這個頂頭上司不管用攜刀闖進酒店門口,好在我有警惕心,隻是在腹部劃了一道口子,沒什麼大礙。”
李宴擰眉:“不是說刀子捅進去去了嗎?”
尤見君笑道:“誰說的?”
李宴瞥了眼,見他沒有要追責的樣子準備開口時病房門外一聲方助理叫人,原來人一直在門外,他聲音比平常恭敬,随即房門被打開,李宴循聲望去。
門口走進來一個氣勢威嚴的男人,五官與病床上躺着的尤見君有幾分相像,尤其是眼睛,一樣諱莫如深,不同的是尤見君看向他時是溫柔包容的。
男人目光在床邊李宴身上停留一秒便看向床上的人:“你保镖是怎麼做事的?”
尤見君神情淡淡的:“大哥,不用太操心,發生這事以後我換了一批人。”
大哥?難怪這麼像。李宴眯眼從頭到腳對比了幾番後得出的結論是,尤見君更帥。
床邊對話還在繼續。
“嗯,工地項目的事兒也别耽擱,鬧大了影響尤氏聲譽。”
“大哥,我不是三歲小孩,你們以前可從不過問這些事兒。”尤見君說。
尤隆昌定定看着他這個小弟,尤見君是尤家前家主最晚出生的一個兒子,從小就有主意,他們爺爺喜歡聰明人,見尤見君有資質就一直把他帶身邊教導,不過他年齡确實大了撐不了兩年就去世了,尤家老爺死後尤家不太平,誰都想要分個一湯半勺。
那年尤見君二十歲,尤老培養他就是等着這麼一天,他進公司後先是迅速剔除尤氏養了多年的蛀米蟲,一步步吞噬,給尤氏大換血,隻要涉及利益者不管是不是尤家子孫都受到了嚴重影響,輕則送到國外當個閑散人,重則直接銷聲匿迹,尤家那群人逐漸感到害怕終于不再折騰。
他們從不過問尤見君做的決定,尤昌隆是來醫院做常規檢查後順便來看看住院的小弟。
他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下周薛家小兒子辦成人宴,前幾月尤家與薛家處處針鋒相對,搶了他們生意又劫了他們商戶,他們在湘豐勢力不算小,還是不要撕破臉為好。”
尤、言兩家老爺子一輩交情還算不錯,前些年小利小惠尤家能讓則讓,但近一年來尤見君好像變了個人,隻要對上便絕不手軟,逼得人都找到他們這些年紀稍長的求個說法。
尤見君不為所動,而是望向對他們談話毫無興緻的男孩輕聲道:“小宴,你想去嗎?下周有個小長假,要來嗎?”
李宴雙眼正盯着病房窗戶外停歇的麻雀,聽見話裡朝着他回頭與人相視,頓了頓:“馬上月考了,我時間沒這麼多。”
尤見君沒像往常一樣一口應下來,隻道:“别急着拒絕,先考慮考慮,聽說卓總也會去,他上次又進了批新貨。”
卓安是李宴還沒離開湘豐時和尤見君一起認識的一位器械負責人,他研究的那些東西都挺有意思的。
這條件滿滿誘惑力,李宴遲疑點點頭:“那我考慮考慮。”
尤隆昌這才把目光分給旁邊人,眸色變化,他又和尤見君說了幾句才離開病房。
方助理在尤家大哥走後扶額,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機會,現在機會擺在他面前卻不珍惜。
他也知道尤爺咋想的,薛家這麼大一酒宴,裡裡外外全是叫得上名号的人,以前尤爺從不帶人參加這種活動,現在讓李宴跟去無異于是告訴衆人李宴誰也動不得,順便提醒尤家那些蠢蠢欲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