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粉色信封,顔色很突兀,李嬸不解,但李亞強越看越眼熟,一個猜疑湧上心頭便慌了神。
李宴慢條斯理拆開,展開信紙大聲朗讀:“親愛的鐘婉怡同學,我注意到你好久了,你那飄逸的長發和白色長裙……”
“夠了,别念了!”
李嬸見兒子反應這麼大一把抓過來看着信紙落款三個大字分明是他兒子名字,字迹都一模一樣,她瞪着他。
李宴道:“你要學電視劇栽贓手法高明點才行啊,情書落在我這是等着我幫你送你嗎?那位鐘婉怡知道你這麼蠢嗎?”
李亞強口不擇言:“放屁,你怎麼證明是我放的!你怎麼不說你傍上富婆了呢?我們家容不下你,天天往外跑,手裡東西一件比一件貴,我看是被哪個老女人包養了吧!”
老不老他不知道,反正不是女人。
李宴順着他思維想象搖了搖頭,收回心思才往前走一步,剛才叫嚣得厲害的男生條件反射抱住頭縮成一團,他笑了。
短短幾分鐘發生太多變故,李嬸看見她兒子那慫樣也有點兒難堪,一下子黑臉但還是要維護兒子的面子,勉強笑着說:“你們兩兄弟打鬧非要叫我們兩個大人摻和進來,算了算了,一家人嘛,不要追究這些,誰都沒錯,你繼續忙你的,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話音剛落叔嬸笑呵呵走出門,李宴沒攔,隻是在李亞強盡量降低存在感經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肩膀,聲音冷冽:“要麼不做,做了就做幹淨點,别耍花招,以後再讓我發現我房間有你一根毛,你手也别想要了。”
李亞強知道他說到做到,畢竟他除了生病感冒其他情況去醫院都是因為這人。
他不過是看他最近生活挺滋潤的,每天早出晚歸還經常拿着東西回來,而他隻能被壓在家裡寫作業,隻是想借此機會殺殺對方銳氣而已,李宴一個孤兒用他們家的錢吃他們的飯居然還敢這麼嚣張,總有一天讓他有好果子吃!
一聲“啧”又讓他哆嗦一下,趕忙跟緊他媽的腳步,還不忘關好門。
李宴等人走完呈大字攤在床上,這操蛋的生活,他們整事兒跟女生生理期一樣每個月來一次,他對這家人真是厭煩到了極點。
腦子控制不住想起那個男人。
心靈感應般,手邊電話鈴響起。
李宴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說,鬼使神差接通電話。
這是這一周第一次接起電話,可一聽見對面那聲輕笑,隔閡感被打破。
尤見君:“睡了嗎?”
李宴面朝着天花闆:“你打來就是問這種廢話的?”
“不是。”
就說了這句,後面句話要說什麼李宴不知道,他也沒問,隔着手機屏幕耳朵一陣酥麻,到嘴邊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了,好半天都沒開口。
他不說沒關系,尤見君願意哄着人:“心情不好?今晚星星比平常多,要不要去兜風,我給你當司機。”
李宴在學校聽同桌說起過他們這邊有條道上比較适合山地賽車,有時候偶爾還能聽見車聲轟鳴,他沒體會過那種感覺,心癢癢的。
“你車技好嗎?”
“過得去。”
“不會明早上新聞頭條吧,兩男子夜間尋刺激車毀人亡。”
對面失笑,“不會的,放心吧。”
李宴同意:“好吧,我來找你,順便找你說點兒事。”
“不用過來,在樓下等着,我來接你。”
李宴在樓下等着,同一幢樓路過的以為是大半夜跑出來鬼混的小混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冷不丁瞪回去,人趕忙上樓。
過了一會兒,車來了,車窗降下,裡面人笑着望過來。
“上車。”
……
車子一開始緩慢行駛,出了小鎮速度快起來,一開始景色還熟悉,李宴去城裡上學時就經過這條路,再後來就不認識路了。
整條公路上漸漸隻剩下他們這一輛,尤見君望一眼副駕駛上男孩明顯放松下來。
“我要提速了。”
他在征求自己意見,李宴點頭,油門一踩,速度表指針不斷跳動 ,車子像獵豹一樣奔騰,風馳電掣,他降下車窗,外邊樹影子一晃而過,風聲在耳邊呼嘯,他迎着風露出光潔的額頭,深色眼眸在深夜裡亮極了。
“沙沙沙——”
這一刻心跳加速,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一切都被抛之腦後。
他想畫下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