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見她不說話,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紅着眼睛咬牙道:“那老頭子有什麼好的,你再喜歡他,他今天也不是睡在了麟趾宮,你惦記着他做什麼!”
雖然顧厭氣急,到底還記得沈文君以往不許他在這裡大聲說話,隻好憤恨地壓低了嗓音。
這個女人,這個壞女人!
明明她都這樣了,他卻還記得要照顧她,顧厭覺得自己比她更讨厭!
他冷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隻是看見沈文君瞪大了眼睛,顧厭又不舍得了,軟了腔調,跪在她床邊用臉頰蹭她的手心:“你别喜歡他好不好,他哪裡有我喜歡你。”
又老,又花心,肯定早死。
顧厭惡毒地在心裡唾棄道,詛咒自己的父親不得長命。
沈文君一開始沒弄明白他究竟在發什麼瘋,等顧厭胡言亂言了一通,她才反應過來,差點笑出聲來。
他這是以為那合歡花是皇帝送的,而沈文君移情别戀了,幹脆在這大吃一通醋呢。
他實在可愛得緊,沈文君起了逗逗他的心思,故意要把手抽出來氣他:“你哪裡喜歡我,我可看不出來!”
顧厭焦急地捧住她的手,眼淚汪汪地哀求道:“我每次一想到你就忍不住……還不算喜歡嗎?”
他說得是一點也不害羞,聽得沈文君倒是臊得慌,擡起另外一隻手給了他一巴掌,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警告道:“你說什麼呢你?!”
“其實你打我,我也挺舒服的。”顧厭摸了摸被打的半邊臉,露出甜蜜的笑容,“我當然喜歡你呀,我好喜歡你,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你不許喜歡别人。”
沈文君無力地仰面躺在床上,深覺自己要和顧厭打機鋒真是腦子有病了,明明知道他是什麼德行,還總是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沈二小姐答應我好不好?”顧厭湊了上來,一下一下地搖着沈文君的手指。
沈文君惡劣地掐住他修長的手指,用力到快要滲出血來:“五皇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這裡可沒有沈家二小姐,隻有穎貴人。”
她還是氣不過,憑什麼顧厭一上來就認定了她會這麼快移情别戀的樣子,于是故意說這話刺激他。
果不其然,顧厭聽見她這麼說,早氣得七竅生煙,撇開了她的手,在屋子裡大步走來走去。
半晌,見沈文君也不哄他,隻坐起身來笑吟吟地看着他,顧厭隻好賭氣着沉默地走回來,依舊坐在她床邊,隻是這次把頭撇開了,示意自己還在生氣。
沈文君拉拉顧厭胳膊,見他不僅沒躲,還冷哼了一聲,不禁笑道:“我家雁兒生我氣啦?”
“哼。”顧厭很有骨氣地再哼了一聲,把頭撇開。
這一句話可哄不好他!
“唉,怎麼就我家雁兒這麼不聽話。”沈文君收回手,憂郁地垂眼歎氣道,“不如我換一隻來,說不得比這傻雁兒聽話許多。”
顧厭氣呼呼地回頭抓住了她的胳膊,惡聲惡氣地威脅道:“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就殺了他,讓你也嘗嘗我的感受。”
沈文君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我可是認真的。我告訴你,你就算看上了别人,也不許和他在一塊!”顧厭酸溜溜地補充道。
沈文君更想笑了,怕被外頭的人聽見,拼命壓住了聲音,笑得渾身發抖,時不時還要拍顧厭幾下。
顧厭怕她拍到床闆,傷了手,也就由着她拍得他大腿微微發疼。
沈文君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擡手擰了顧厭耳朵一下,嗔怪道:“真是亂吃飛醋。”
顧厭茫然地摸摸發紅的耳廓,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是沈文君話裡行間傳出的親昵就已經安撫好了他焦躁的心尖。
沈文君見他不發瘋了,才把今天的事和他說了一通,把那合歡花解釋得仔仔細細。
顧厭這才恍然大悟,睜着亮晶晶一雙眼睛興奮地問:“那你不喜歡别人了嗎,隻喜歡我一個嗎?”
沈文君冷笑一聲:“我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她可不喜歡老頭。
“那就好。”顧厭得了承諾,把心放回了肚子裡,才恍然自己剛才的話過了,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剛才隻是太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他在說謊,其實下次他依舊會發瘋,沈文君也知道他在說謊,不過在她心裡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沒事,我不怪你。”
沈文君把那合歡花遞給他,叮囑道,“你留意看看,這宮裡有沒有那個主子娘娘可能和這花有關的,還有今天下午究竟誰在禦花園樹叢底下逗留過的。”
又把這兩件事給他解釋了一番。
“好。”顧厭接過那合歡花在手裡,仔細看了又看,才答應下來。
“不過你長得确實很像你父皇嘛。”沈文君挑起顧厭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顧厭立馬黑了臉,額上青筋暴起,又是逗得沈文君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