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撫地拍拍她手,說:“朕怎會這樣想,你跟了朕這麼些年,朕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品不成。”
“隻要陛下心中相信臣妾,臣妾就萬事大吉了。”珍妃羞澀展顔一笑,遞了一塊剝好的柿子到皇帝嘴邊。
說話間懷恩就帶着一個兩股戰戰的中年太監進來了,他想來也猜到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早已經吓得不行。
自從早上聽說那人死了之後,福順心裡就一直緊繃着,畢竟昨晚上才見過他,如今被叫到清心殿裡來,竟詭異地放松了下來,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福順麻溜地往地上一跪:“不知陛下叫奴才來所為何事?”
懷恩冷哼一聲,掏出先前皇帝遞給他的牌子,示意他看:“你說這是什麼,就在禦花園了假山邊上發現的,還不從實招來!”
福順眼睛一沾到那張牌子就心知不妙,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道:“陛下饒命,奴才冤枉啊,奴才是和安平有沖突,但怎麼也不至于要了他命啊!”
“那你昨晚和安平起了争執之後,又去了哪裡?”懷恩繼續問道。
“這……”福順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瞥了珍妃一眼,“奴才和他打了一架就回房睡了,并沒有發生什麼啊!”
“那可有證人?你的牌子什麼時候沒的,怎麼不上報?”懷恩連珠炮似的問題,顯然福順招架不住,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他想向珍妃求助,把頭磕得砰砰響:“娘娘,奴才素日裡在娘娘宮裡當差,娘娘知道奴才不可能會做出這等腌臜事,求娘娘救救奴才!”
珍妃嫌棄地撇開視線:“本宮宮裡那麼多人,哪能個個都了解通透。要是你做的,就趕緊招來,别耽誤功夫,本宮也能為你向陛下求個恩典,留你個全屍。”
“奴才真的沒有做過啊!”福順涕泗橫流地上前求饒。
皇帝看見他那張臉都覺得惡心,所幸閉上眼睛:“那你怎麼不回答懷恩的問題?”
福順咬牙思索了片刻,才下定決心說道:“昨晚上……昨晚上奴才和他分開後一時越想越氣,本想帶着人去打他一頓,出出氣,沒想到找了半天不見他人,才回了自個兒屋裡去。”
“想必奴才的牌子就是那時候丢的,不過夜色深重,奴才沒及時發現,才叫歹人拾了去也未可知。”福順臊眉耷眼地說道。
“那你二人又為何起了争執?”皇帝閉眼問道。
“這……”
福順吞吞吐吐地開口,被懷恩瞪了一眼,才慌張說道:“安平和奴才原是同鄉人,以為就不和睦,他為了謀前程想到珍妃娘娘宮裡來,奴才自然不樂意,一來二去,才起了沖突。”
皇帝隻閉着眼睛養神,一眼不發,福順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焦急開口道:“陛下,奴才真的沒有殺他啊!“
“還不老實,把春祿帶上來。”皇帝揮揮手,懷恩立刻會意,去把春祿領了上來。
福順一臉不解地看着春祿進來,不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
春祿一進來就立馬在福順旁邊跪下,胸有成竹地說:“福順你别狡辯了,我知道是你幹的!”
“我……我幹什麼了,你别胡說!”福順氣急,立馬争辯道。
“你幹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你要是沒殺安平,那你床邊櫃子裡的那把刀是用來幹什麼的?”春祿振振有詞地說道,“陛下聖明,才不會被你迷惑!”
“我沒有……”福順喃喃道。
春祿不屑道:“那你的刀是用來幹什麼的,就是安平不是你殺的,保不齊你以後又想想殺誰,連贓物都準備好了。”
福順正想說些什麼,卻聽見外頭一聲高喊。
“莊妃娘娘求見!”
皇帝來了興緻,坐直了身子:“哦?莊妃不是一向最不願意見這些事的嗎,她來做什麼?”
“說不定是跑來落井下石的呗。”珍妃酸溜溜地開口道,平日莊妃那個賤人就見縫插針地要給她找不痛快,如今聽了她宮裡出了這檔子事,哪裡能忍住不來看熱鬧。
皇帝卻沒管她在想什麼,說:“還不快請她進來。”
“臣妾參見陛下!”莊妃依舊十分得體,先給皇上行了禮,得了應允,才站起身子來,坐到皇帝另一邊的椅子上。
“你來做什麼,這種事哪好讓你聽見。”皇帝嗔怪地看了莊妃一眼。
莊妃溫婉一笑,撫上鬓邊珍珠:“為了陛下的事,臣妾哪管得了那些,臣妾來,是有個人想給陛下瞧瞧。”
“什麼人也值得你快晚膳了還要跑過來。”
莊妃抿唇一笑,不回答皇帝的話,轉頭和她的大太監高文謙說:“還不把人帶上來。”
“是。”高文謙果然從後面拽出一個小太監來。
福順一見了他,立馬吓得癱軟在地,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