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陛下和太後娘娘關系不好呢。”趙答應湊到李含霜耳邊悄悄說,“為着選秀的事還鬧了不痛快,這才匆匆選了咱們八個來。”
“胡說八道什麼,陛下最是孝順不過,哪裡能和太後娘娘鬧不痛快,誰把這些話到你面前胡說!”李含霜淩厲地看了一眼屋裡下人,吓得他們趕緊伏地求饒。
趙答應被吓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姐姐莫怪,我不過是聽見外頭的人胡沁幾句,不幹他們的事,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既然妹妹這麼說,你們就起來吧。下次可要記得看着些,别什麼話都傳到主子耳朵裡去。”李含霜冷哼一聲,等下人戰戰兢兢應了是,才叫起。
不過她也心知肚明,趙答應說的不假,畢竟當今和太後娘娘的關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皇帝本來也是出身低微,不為先皇所喜,隻封了個信王。
他生母又在他登基前就去了,如今的太後是先皇的皇後,也是他名義上的母後。
按理說兩人關系不應當如此差,隻是太後也有親生兒子,乃是先皇最為中意的秦王。
然而秦王在奪嫡中失敗,如今也是寂寞潦倒,太後苦求皇帝放過他無果,兩人的關系也就降了下來,因此太後平日裡無要事絕不出門。
這事是人人皆知的,可你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後,隻能母慈子孝的。
“你安分些好好抄經吧,說不定得了太後娘娘喜歡,就是陛下也得給幾分面子。”李含霜重新拾筆,叮囑道。
趙答應默默點頭,她實在不喜這些事,但還是聽了話,繼續抄寫佛經。
不知什麼時候了,李含霜的宮女弄玉匆匆跑了進來:“主子,不好了!”
李含霜皺了皺眉,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有什麼事盡說來,這次先罰你不許吃晚膳,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弄玉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一時輕狂才忘了規矩,多謝主子輕饒。”
李含霜也不叫她起來,由她跪在地上,問道:“出了什麼事,咋咋呼呼的。”
“為着今早禦花園一事……”弄玉不敢擡頭,小心翼翼說道,“陛下把珍妃娘娘叫過去了。”
李含霜皺了皺眉,手中動作停下了:“珍妃娘娘?她和這事有什麼關系?”
聽雨閣
沈文君這頭剛用過飯,韓绾就來了。
本來天色已晚,嘉嫔好生勸她說不如明日再來,可韓绾總是放心不下,必要親自來瞧一瞧才能安心。
“我瞧妹妹胃口倒好,想來胡太醫是有幾分本事的,再歇個幾日就能大好了。”韓绾一進來,首先拉住沈文君手,細細打量,又探了探她額頭,才放心坐到她身邊,笑道。
蘇葉和春信見狀推到門外去,獨留青荷一人伺候着。
沈文君羞赧道:“我本來就沒什麼事,不過一時吓到了,哪要廢這麼大功夫,還要麻煩姐姐一趟一趟地跑。”
“這有什麼的,你我姐妹二人之間,哪裡還要說這些客套話。”韓绾笑道,忽而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問,“你可知今天還有誰來了?”
沈文君裝傻:“誰?除了姐姐還能有誰?”
“陛下今天也來了呢。”韓绾捂唇一笑,湊近沈文君耳邊,調侃道,“聽紅杏說還發了一通火呢。”
不過紅杏雖然是抱怨,到底是高興的,畢竟主子能得寵,他們這些下人也風光,走出去也不用受人白眼了。
“陛下來做什麼?”
沈文君原不解,坐在床上瞑思苦想,看見韓绾狹促的眼神才明白過來,韓绾這是在笑話她呢。
她不依不饒地撲到韓绾身上,撓她癢癢:“姐姐取笑我,我可不依!”
“哎呦,哎呦!”韓绾笑得喘不上來氣,在她床上亂扭,雲鬓散亂,珠钗玎珰,隻得連忙求饒,“是姐姐錯了,再沒有下次了!”
“哼,那就罰姐姐今晚上陪我睡。”沈文君趾高氣昂地跪坐在一旁,看着韓绾無力地撫着胸口。
韓绾躺着緩了一好會兒,才擡手扯住沈文君披散的鴉發,說:“真是輸給你了,罷,罷,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清心殿
珍妃聽完了皇帝的話,不由心中一震,強自鎮定道:“這名牌上書的太監确實是臣妾宮裡的,說不定是他們一時恩怨所至,臣妾實在不知啊,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看着她慌張的臉色,笑道:“愛妃怕什麼,朕又不會覺得是你做的這事,今日來不過是叫愛妃做個見證罷了。”
又轉頭對懷恩說:“把那個太監提上來。”
珍妃看見皇帝和顔悅色的樣子,心裡也松了口氣,此事她确實沒有參與,皇帝叫她來的時候難免心裡發慌,如今看皇帝沒有追究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了。
她也有功夫和皇帝調笑了:“陛下真是吓死臣妾了,臣妾還以為陛下是想說是不是臣妾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