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首鹫這幾日心情不錯,隻是偶爾會懷念一下那小小人修所做的吃食。
白玉峰上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剛剛餍足的它躺倒在陽光下,打算睡個回籠覺便離開此處。
日暖風和,曬得雪首鹫的肚皮也暖烘烘的。
睡夢中的它擡起翅膀拍了拍肚子,怎麼不止是暖,反而感覺越來越燒得慌呢?
它翻了個身想把這灼熱的感覺忽略掉,但丹田裡的熱氣卻攪得它直犯惡心。
雪首鹫站起身煩躁地抖了抖羽毛,左思右想,自己到底是吃了什麼壞肚子的東西。
可它全然不知,此時在它的丹田附近,奚雲晚正在催動靈力突破晉級。
體内的五行靈氣盤旋成五色漩渦,引得她周身的靈氣也随之而動。
而這些靈氣紊亂不休,也就導緻雪首鹫的丹田生出難耐的灼燒之感。
晉升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奚雲晚凝神聚氣,待最後一個周天運轉完成,一道靈光蓦然亮起,她随即睜開雙眼——
“成了!”
此刻,因為突破境界而引來的天道之力陡然落下,原本雜亂的風靈氣更是亂做了一團,在雪首鹫體内胡亂地沖撞着。
雪首鹫的肚皮頃刻間脹大了幾倍,它再也忍受不住,大嘴一張,弓起背部不停地嘔吐起來。
除了未被消化的炎晶,晉級成功的奚雲晚也被一并吐出體外,她咕噜噜地滾了一圈,直到撞上了一旁的樹幹才堪堪停了下來。
奚雲晚躺平在地上沒有輕舉妄動,她睜開一隻眼睛偷瞄不遠處的雪首鹫,見它依舊作嘔吐狀,這才催動木镯瞬間逃離至五丈之外。
随着修為提升,現在移動五丈的距離隻需消耗她一小部分的靈力,奚雲晚借着剩下的靈力拼命奔跑,跑的越遠,心中就越是輕松。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經此一遭,她不僅修為有所長進,還成功改良出了新法術,可謂是雙喜臨門。
烈陽之下,少女不顧一身的污穢,隻飛快地穿梭于山間,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卻始終壓抑不住她高高揚起的嘴角。
她的身影于山川之間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白玉峰,踏上了回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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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數日的奚雲晚,終于在這日的清晨趕回了合歡宗。
宗門前,兩隻守山靈獸依舊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看似神态松懈,卻在暗地裡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奚雲晚笑嘻嘻地摸了摸腰間的令牌,她此時已重新換上了外門弟子的服飾,守山靈獸能感應到腰牌上的靈氣,自然不會攔她。
“兩位靈獸大人,我這裡有些靈糕靈酒,你們可想嘗嘗?”
乍一回宗,奚雲晚心情甚好。
她左手摸出幾塊靈糕,右手拎着一葫蘆靈酒,遞到了靈獸面前,讓它們嗅上一嗅。
兩頭靈獸被她手上的氣味吸引過來,聞到食物上香噴噴的味道,都不禁舔了舔嘴,接着将靈糕靈酒拆吞入腹。
從前奚雲晚不知道獸類也會喜歡人修的食物,還是遇見了雪首鹫之後,見它那般愛吃,才想起給守山靈獸也投喂一些。
妖族進食靈食靈酒不會在體内生出雜質,自然也無需服用丹藥淨化,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這一點也讓奚雲晚羨慕了很久。
見靈獸将食物吃完,奚雲晚咧嘴一笑,“兩位若是愛吃,我改日再來!”
靈獸們對吃食很滿意,其中的那隻橙黃斑紋虎還友善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奚雲晚朝它們揮手告别,轉身穿過了合歡宗結界。
合歡宗和從前并無差别,地勢廣闊,往來的弟子也不少。
奚雲晚剛走進宗門,便見從遠處飛來一連串的紙蝴蝶,那方向似乎是撫陽峰外門弟子的住所。
蝴蝶圍繞在她身邊,奚雲晚拆開了其中一封信,果然是祁逸非寫給她的。
奚雲晚消失的這段時間裡,祁逸非幾乎每日都會給她寫信。
雖然紙蝴蝶隻能在宗門之内傳遞消息,奚雲晚不在門内,紙蝴蝶隻能全部堆積在她的院落前,不過她命牌未碎,靈息尚存,隻要回到宗門,就能立刻受到紙蝴蝶的‘夾道歡迎’。
就如同現在一般,奚雲晚一張張信紙看過去,時而發笑,時而驚愕,把沒在宗門時遺漏的瓜全都吃到了一遍。
“兩名劍修在宗門前大打出手,隻為競争楚師姐道侶資格?”
“一女修哭訴王青師兄始亂終棄,發誓要斷情絕愛轉投無情劍宗門下,待練成無情大道之後回來手刃渣男?!”
奚雲晚啧啧稱奇,合歡宗裡的風流趣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多。
正待繼續翻看書信,身後卻忽然響起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語氣中滿是驚喜,大喊道,“你跑哪兒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奚雲晚剛轉過身,就撞上了一個巨大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