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見本來是下課背着書包就直奔辦公室來請罪的。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周秋山已經站在那了,旁邊還有肖齊和那個女生。
範海一句也不讓他說,就讓人站着。他無聊地把範海放旁邊的書翻了幾遍,完了又走神,都飛遍銀河系了他們還沒說完。
這會突然點到自己,他擡頭有點懵:“啊?我不知道。”
範海“啧”了一聲:“你說說你,還被人叫學霸呢。騙下老師說個‘是’都不會。我問你原諒他們沒有。”
陳長見清清嗓子,溫順道:“這不是原諒的問題。範老師,其實我也有罪……”
“得得得,你别說話。”範海喝口水差點被嗆到,“我是誰啊,你還有罪上了,怎麼不拱個手啟禀一下再發言呢?你範老師忙着呢,沒空陪你演小品。”
陳長見悻悻收了手,範海轉向另一個人:“周秋山,你原諒他們沒?”
周秋山剛從陳長見那轉過來。他隻想了一瞬,便說:“範老師,我的罪是……”
“你也閉嘴。”範海失意地摸了一把臉。
旁邊陳長見憋笑憋得肚子痛。
“哎。好了,你們走吧。記住我說的話啊,不準記仇,不準報複。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就是極其嚴重的問題,無論是你們哪一方都逃不掉。”
四人乖巧點頭。
範海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他們瞥一眼:“你們走吧。周秋山留下。”
出了門,陳長見就立刻停下,他閃在一邊倚着牆。随後聽見身後的走廊傳來巨大的哭聲。
“……”
他根本不管身後的動靜,往辦公室伸着腦袋瞅。
周秋山站得比剛才離辦公桌近很多,範海語重心長,神情比剛才還要嚴肅。陳長見心裡越覺越怪。
他們說什麼他也聽不清,就模模糊糊聽見範海說“很厲害”、“但是不行”之類的隻言片語。
範海看着眼前的周秋山:“我和你媽媽關系好,了解一點你的事情。該說的範老師就說這些,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周秋山點頭“嗯”了聲。
“哦,她還說過你習慣‘留後路’……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你算計。你覺得呢?”
周秋山怔然擡頭,順着範海的視線追過去,門口一個腦袋的殘影消失得很快。
範海又停着看了他幾眼,最後埋下頭擺擺手:“好了,快走快走,别讓人等久了。”
周秋山前腳剛邁出去就被人一把拽了過去,陳長見的臉近在咫尺,他隻愣了一瞬,轉眼陳長見又拉着他往外跑。
終于跑到空地,周秋山看見陳長見靠着柱子,急沖沖地喘口氣,說:“範海找你說啥?”
周秋山不答反問:“跑什麼?”
陳長見瞳孔震了震:“你怎麼一點都不心虛的啊。我不知道科技樓外面到底有沒有監控,萬一範海回過神來發現那些話是胡編的多尴尬。”
他突然回過神,又說:“我來之前調到有角度的監控了?”
周秋山瞥他一眼:“沒有。”
“那就奇怪了。”陳長見撓了撓頭,“不管了,反正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
現在距離放學已經有一會了,一個帥哥站在那尚且讓人多看兩眼,更何況是兩個。四五個不知道是高幾學生忍不住駐足,最後停在附近逗留,看見他倆又頻頻望過來。
陳長見察覺到了,道:“走吧。”
周秋山背書包的手一滞:“去哪?”
陳長見已經走出了幾步,轉過頭道:“練球啊,說好了你替補的。我們隻有你一個替補。今天難得有機會,徐正志他們就在那等。本來我以為範海要講半天,結果居然結束這麼快。”
“今天隻是提前給公司說有事,會遲一點。”
那就是去不了了。
陳長見懂了他的意思。
“哦……”
陳長見尾音拖長,目光留在他身上。
周秋山看他頭微垂,把手機日曆打開看了看,道:“後天。”
“?”
“後天有時間。”
陳長見這次眼睛微亮:“那說好了。再不來就是不稱職了。”
周秋山看他揮着手消失在轉角。
人剛剛消失,他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嗯。:【晚上我家附近流氓特多。】
周秋山讀完。還沒來得及回,立刻又收到了下一條。
嗯。:【哥睡得早,需要求救記得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