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沒有去綠洲,但夏霖也沒閑着。
吃完早飯,她就頂着輕微的頭痛,躺在沙發上,開始剪視頻和修改論文。
疼狠了就歇,歇夠了就繼續,這樣度過了一天。
等喬光下班,天色已晚。
他帶來夏霖的晚餐,洗漱完,然後向夏霖說明綠洲的近況:“小蔡後天回學校,所以明天不去上班了。”
“那……不就隻剩你和冬叔?”
“嗯,所以——”
喬光從桌旁拿出一份打印紙,顯然是很早就準備好的:“這是入職合同,你看下有沒有問題。”
夏霖臉上沒有那份理所當然的喜氣。
這是這些日子努力的目标,奮鬥的成果,卻沒有那麼歡欣雀躍。
有“喬光先前百般暗示”的原因,也有“自身能力不差”的自覺。
自己并非幹不了,但也确實出現了太多意外。
哪怕其中很多并非自己的直接原因,但不乏“本來可以避免”的。
論“有意無意”或“是非對錯”也許很容易,但終究沒有拿出最好的成果,甚至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
更何況,得到聘用隻是起點,自己的最終目标從不在此。
見夏霖隻是淡淡笑着,喬光毫不意外:“你肯定早就猜到了。雖然你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但這幾個月綠洲也确實缺人。”
等夏霖拿起筆簽下姓名,便伸出右手,擺出那招牌笑容:“歡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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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夏霖頂着“抽着病絲”的身軀,站在花灑下,想着今後的打算。
未來要面臨更多問題,但在畢業回學校前的這幾個月,還是可以專心準備這邊的事情。
綠洲的賬号穩步向好,北燕南的賬号也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自己隻需要做好現在該做的事,其他的,交給天命。
當下唯一的難題是——租房。
之前進海舍,是以歇腳為目的。
雖然價格公道,但畢竟是民宿價格,對打工人來說實在是奢侈。
沖浪節當臨時工,讓夏霖進一步知道金錢的來之不易。
昨天簽下正式工合同後,這種感覺愈發膨脹。
回想着自己過往人生,特别是大學生涯的消費習慣,還是忍不住向上蹿苦水。
哪怕已經算節儉了,但直觀面對自己身為勞動力的價格後,難免覺得“不配”。
“徹底擺脫家庭支持”可能比預想的還要難。
但也并非毫無希望。
夏霖梳完頭,拿起卧室裡正充電的手機,點開了視頻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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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房間快修好了。但她還住嗎?幾個月的價格可不便宜。先說好,我可不贊成白住。”
喬光打字回複馬蕭遠發來的消息:“還沒問她什麼打算,明天再說。”
“行吧,反正這幾天不缺這一間空房。你跟她說,如果租房的話,我能幫忙介紹下房源,但位置和裝修肯定都不如這邊。”
“好。”
按熄屏幕,喬光往床上一躺,手背遮着眼睛,瞧不出什麼情緒。
聽着夏霖進了房間的動靜,卻遲遲沒有去洗漱。
白天,他罕見地在綠洲發了呆。
他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有夏霖跑來跑去的綠洲,習慣了那個悄咪咪窩在吧台角落的女生,還有那雙時而調皮,時而憂心忡忡,但總是暗含倔強的眼睛。
他知道,夏霖需要這個機會,而他也不想錯失機會。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喬光起身,盡可能輕地打開門。
浴室的香氣讓他又一次想起昨天夏霖整個人在自己懷裡的觸感,那麼小,那麼輕。
他飛快放好衣服,打開淋浴,企圖讓熟悉的嘩嘩聲屏蔽惱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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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麼樣,好點了嗎?不能勉強啊,知道嗎!”
第二天,夏霖一進綠洲,就被袁冬關切地“警告”。
“沒事的,冬叔。體溫已經正常了,而且适當運動有利于康複。”
“那……行吧。正好沖浪節剛過,不是太忙,哈哈!”
望着袁冬充滿力量的笑容,夏霖也覺得自己更有勁了。
“我們真的可以,馬哥。”
“你打包票什麼含金量,我能不知道?”
“而且我們聽你話了,這不提前告訴你了嗎?”
“我讓你們提前告訴我,是為了避免災難,不是讓我眼睜睜目睹災難發生!”
——門口的談話聲漸行漸近。
夏霖警惕地看着,下意識往裡挪步。
袁冬順着她的視線,看到馬蕭遠和三位“不良青年”拉拉扯扯,連忙挺身而出:“幹嘛呢?”
“冬叔,這仨小子聽說綠洲少了人手,非要過來幫倒忙。”
“馬哥,相信我們,一定可以!”
“我的信任就是被你的一次次保證消耗幹淨的!”
“這次不一樣,我們真反省了,而且那房間我們不是修得挺好嗎?”
“就那麼點活!而且是我全程盯着你們幹的,能出問題嗎!”
“這不這麼多人盯着嗎,沒問題的!”
“都說了你的保證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