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看的時候,這段竟然是這樣的嗎?
節目還是那個節目,甚至沒進行過修改。
但夏霖太長時間沒生病了,而這節目每逢生病必看,平時壓根不會碰,所以不記得也正常。
看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毫無困意。
雖說平時作息算不上健康,但夏霖沒有補覺的習慣——除非是乘坐交通工具。
現在頭痛欲裂,頭重腳輕,頭暈目眩,也還是睡不着。
門口傳來鑰匙聲,激得夏霖突然冒了一把冷汗。
迷迷糊糊中,她又把這裡當作了平時一個人住的房子,門外一點動靜都能讓她緊張萬分。
“又測體溫了沒,感覺怎麼樣?”喬光提着一兜五顔六色的水果,“吃水果嗎,補充一下維生素。”
望着那兩顆椰子,夏霖想也不想:“椰子。”
喬光放下小番茄,連忙從袋中抽出椰子,拆開吸管。
“放那就行,謝謝。”
夏霖指了一下自己身側的茶幾。
“好,不夠的話還有一個,都是你的,”不等夏霖反駁,喬光似是想起什麼,頓了一下,“我先去洗澡。”
聽着喬光回屋後開關衣櫃的動靜,夏霖俯身嘗了一口椰子。
嗯,能喝,但味道還是很怪。
發燒讓平時愛吃的東西變了風味,卻沒法讓本就排斥的食物變得美味。
夏霖遺憾地搖搖頭,又躺了回去。
不一會兒,浴室裡沒了動靜。
伴着開門聲,喬光穿着件灰色半袖,黑色短褲,卷着熱氣來了客廳。
“喝完了嗎?”說着,拿起椰子晃了兩下,“還這麼多。”
然後繞過茶幾,坐到了夏琳旁邊,但這次不再隔着一人距離:“多喝點,就當補水了。”
望着眼前“歪一下頭就能喝到但沒碰到自己分毫”的椰子,夏霖投去疑問的目光。
喬光見她沒動作,也不收回,反而笑了一下:“椰子是店家現場切的,我還裝袋子裡帶了一路,你肯定不想碰。”
見她猶猶豫豫,就又補充道:“還挺沉的。你不喝,我胳膊都酸了。”
認輸似的歎了口氣,夏霖猛喝一氣。
“慢點喝,急什麼?”
我急什麼你心裡沒數嗎?
但出口卻變成:“我渴。”
“那别喝這個了。”
椰子從視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插着同一根吸管的玻璃杯。
“……”
“我剛剛拿着椰子,又碰了杯子,”掃了眼夏霖剛伸出又縮回的手,喬光忍不住輕輕勾起嘴角,“吸管我隻摸了這裡,不影響,你放心喝。”
盯着喬光手指最後觸碰的吸管拐角,夏霖又認命了。
明明是被人照顧,卻升起了無名火。
睜着被高體溫烤得發酸的眼皮,盯着電視,但腦子裡一片空白。
确認好杯子距離後,喬光視線轉向電視,看不出什麼表情:“你經常生病嗎?”
“以前是,這些年好多了。”
怪不得。
“知道是普通發燒,所以才不去醫院?那為什麼不吃藥。”
“明天大概就好了,最遲也不超過第三天,而且……”
之前已經吃過了。
但想起迷迷糊糊吃藥時環抱自己的臂膀,還是把這句咽了下去:“而且我曾經身體很差,經驗豐富,知道什麼情況不需要去醫院。這種情況,跟以前一樣扛過去就行。”
“我還以為你是怕打針。”
“當然怕。我很小的時候,急診的大夫們都認識我了,那時我不怕打針。長大後不怎麼打了,卻越來越怕。”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但不去醫院不是因為這個,是真的沒必要。”
二人雙雙盯着電視,夏霖語氣中沒了平時的活潑和冷氣,像在念課文。
“跟家人說了嗎?”
“沒有,說了又不治病。而且我父母工作很忙,以前生病我也經常一個人扛過去,早就習慣了,告不告訴他們都差不多。”
夏霖将杯中溫水清空,又擡手示意喬光放下剛拿起來的椰子。
一舉一動間,傳來好聞的沐浴露香。
“那你其他朋友,或者男朋友呢?”
“怎麼你也關心這個?”
夏霖下意識把話甩回去,語氣和之前一樣,讓人聽不出來情緒。
“我怕他誤會。”
喬光簡單掃視了一下四周,示意這個共處同一屋檐下的情況。
夏霖淺淺笑出聲:“是前男友,能有什麼誤會,況且就算誤會了又怎樣。”
見夏霖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氣,喬光便不再多言。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不知是因為吃飽喝足犯困,還是頭疼更加嚴重,夏霖覺得電視燈光越來越晃眼,沒幾分鐘眼皮便開始打架,最後妥協似的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喬光。
“回屋睡嗎?”
喬光哄小孩似的,語氣極輕,就像他們剛見面的時候。
夏霖半睡半醒中蜷起手指攥緊被子,聽到喬光悄悄歎了口氣,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便安心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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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不疼了。身子,也輕了。
喚醒夏霖的,是外窗台上幾隻叽叽喳喳的鳥雀。
昨天躺在沙發上,頭下枕着小号抱枕,别提多難受——但也比不洗澡不換衣就直接睡在自己床上強。
嗯?這木香是哪兒來的?
還有一種難以形容但令人心安的熟悉氣味。
床品觸感真好……怎麼是青灰色的……?
這是……喬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