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是不能馬上改的。設定昵稱後得等一個月。
但夏霖也沒那麼喪氣。
畢竟她隻是不想閑下來,才幹脆先注冊賬号,不急着露臉拍視頻。
如此失誤,也不失為機會,可能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也讓她“再等等”。
所以她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便切換回綠洲的賬号,發現又多了一些評論:
“這家店我上個月剛去過,店長是個大帥比!”
“真的嗎?我也想看看!”
“無圖無真相(滑稽)。”
“櫃台沖咖啡的就是他吧?手那麼好看,真人肯定也不差~”
“他看起來比較高冷,可能不會露面吧,但萬一呢?把這條頂上去(狗頭)。”
——夏霖看着這層評論,心中泛起一絲苦楚。
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自從開始拍視頻,夏霖從未請求過喬光的正臉出鏡。
一下子說不清為什麼,但就是不想。
現在來看,當時潛意識的想法更多是“不想讓喬光的顔值搶了綠洲的風頭”,但也沒那麼排斥讓喬光出鏡,甚至還想過“時機成熟後,用店長美顔吸粉”。
次要原因則是馬蕭遠對待“網絡出名”的态度,還有喬光本人的氣質。
二人畢竟是老友,目下還合夥經營海舍,兩家店的主題風格和經營理念又那麼相似,再加上馬蕭遠本人表現出的對自媒體的冷漠态度,讓人下意識認為喬光一定會排斥正臉出鏡。
但拍攝視頻的時候,他也沒有提過一句“别拍臉”啊?
等等。
是他沒說,還是自己提前打過招呼說了“不拍臉”?
夏霖陷入了意識旋渦,然後回過神,心說這些評論的網友多半不是認真的,網上帥哥美女如雲,估計過幾天就把這事忘了。
于是放着這層評論不管,掂量了一下現在的狀态,确認恢複了體力後,便說着“自己不想回去”、“留在這兒晚上蹭吃蹭喝”繼續在店裡幫忙。
深夜,袁冬和小蔡先回,夏霖和喬光一起鎖門。
二人心照不宣沒跟袁冬和小蔡說下午遇到的事。
不是故意隐瞞,而是沒有開口機會,況且大家今天都很累,晚飯……或者說夜宵?一個個都吃得心不在焉。
“他們……該不會還在?”
喬光立馬反應過來夏霖說的是誰:“也可能把他們都趕回去了。仨人,他那屋子跟你剛來住的那間一個規格,根本擠不下。”
夏霖強行忍住“你那間為什麼那麼特殊”的疑問,點點頭跟他一起走。
“哎~這把又輸了。”
“說了讓你别用這角色,你偏不聽。”
“讓你們小點聲、小點聲,你們長耳朵幹嘛呢?!”
——剛到海舍門口,夏霖便聽到當中動靜。
她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肩膀上傳來溫柔卻有力的觸感,在海風吹拂下顯得格外灼熱。
“沒事。”
上方傳來兩個淡淡的音節,如一束月光,打散了夏霖的疑慮。
“快起來!沒看見來人了嗎?”
馬蕭遠還是拼命壓着氣聲,推搡着趕走目不轉睛盯着手機的“墨鏡”和“耳釘”。
待大門打開,那兩人才看到二位“來客”,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喬……喬哥,夏姐。”
“别。”
我沒你這弟。
夏霖擡了一下手,甩下一臉不快,便大步流星往喬光房間走。
“我們真錯了,早知道你是喬哥的媳婦……”
聞言,又被沖天而上的火氣逼停步伐。
“你這……”
“不是那種關系。”
喬光打斷了正擡起胳膊準備教訓“耳釘”的馬蕭遠。
“剛才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聽的?”
但那一巴掌還是落在了“耳釘”頭上。
夏霖不願待在這是非之地,低頭轉身走了。
“還不到時候!喊早了,知道嗎?”
聽到背後這句“拼命壓低,卻還是傳到了當事人耳中”的話,過往馬蕭遠種種壓線行徑悉數擠進夏霖的腦中,天崩地裂般挑釁着夏霖本日飽受摧殘的神經,剛轉身準備“開炮”——
“那為什麼住一起啊?”
又被“耳釘”這有理有據的疑問澆得啞了火。
正準備丢炮保車,解釋自己不住綠洲的原因,喬光連忙接上:“她房間昨天着火,又滿客,隻好住我那。門内有兩間房,我住一間,她住另一間,和她之前的住法沒太大區别。”
“哦,這樣啊,對不起夏姐。”
夏霖暗自慶幸對方沒想到還有“住綠洲”這一選項,以及“雖然卧室不是一間,但兩件房都沒有獨立衛浴”,還有“關上大門,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各住一間”。
他們可能因為不了解綠洲的情況,也可能看在她是女生,所以自動排除了選項一,又因為腦回路特殊,所以沒想到其他。
不管怎樣,現在夏霖一句廢話都不想跟他們說了,輕輕撇了下嘴,搖搖頭,和喬光一起回去了。
剛入門,夏霖才想起自己忘怼了馬蕭遠那句“喊早了”,追悔莫及。
拿起餐桌上的電腦,正準備回屋,卻被喬光喊住:“他說的,你别多想。”
夏霖懂他說的是誰的哪句話。
“你那間屋子,大概過幾天就能翻修好了。如果不願意住,到時也會有其他空房間。”
夏霖明白他在安慰自己,但為什麼心裡有點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