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辛苦了,大家慢走!”
馬蕭遠送走巡邏的警察,才朝那三人頭上一人敲了一下:“看、你們、幹的、好事!”
“哎——呦!馬哥,你别氣了,我們錯了還不行嗎?”
“說了讓你們别來,自作主張什麼?!”
馬蕭遠拿着一沓裝訂好的打印紙,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耳釘”的臂膀。
“可是……”
“沒有可是!”
馬蕭遠把三人的嘴堵住後,向夏霖陪着笑說:“對不起啊,竟然連着出了這麼多事。”
夏霖回想着自己一帆風順的前半生,搖了搖頭,不語。
“哎!我們真沒把她怎麼樣,碰都沒碰她一下!”
“你閉嘴!”
馬蕭遠朝着“耳釘”膝窩就是一腳,給他踹得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見到如此“暴力”的馬蕭遠,夏霖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瞅瞅你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再看看人家,形影單隻弱不禁風,這不明擺着欺負人麼!”
“泡泡糖”仍是一臉慵懶表情,反對這番話似的,又吹了個泡泡。
“你!就算沒參與,但是沒制止他們就是同罪!”
馬蕭遠瞪了他一眼。
“泡泡糖”像是被吓到一樣,又吹破了個泡泡,眨了眨眼,但仍擺着那張木雕一樣的無所謂表情。
“唉……”
馬蕭遠扶額,長長歎了口氣。
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至于為什麼變成了三個人,要從他們的來意說起——
通過剛才,夏霖知道了這三人和馬蕭遠早就認識。
而且不知為何,三人都特别怕他。
他們是南島鄰省人,前陣子看到東岸沖浪節的消息,便想過來湊個熱鬧,聯系了馬蕭遠。
但海舍這些天早就訂滿,沒有他們住的地方。
誰知他們不依不饒,電話騷擾了馬蕭遠很多天,還說會來好好當保镖,哪怕睡大廳也無所謂。
馬蕭遠說沖浪節有安檢,有監控,有巡警,而且海舍又沒仇人,更不敢想象這仨人入住大廳後的可怕場景,便一再拒絕。
誰知這仨人非要“露一手”,一聲不吭地來了,還給自己安排了個“維護治安”的身份,即便無人承認……
仨人在路上遇到個人,也就是“耳機”。
聊了幾句發現挺投緣,便想着多個人多份力量,拉着他一起。
即便從話裡話外能夠聽出:“耳機”大概沒覺得自己和他們多投緣。
而且他們口中的“投緣”,也多半是指“和他們一樣,看起來無所事事、吊兒郎當”。
所以巡警來了之後,“耳機”便說自己和他們不認識,隻是路過。
調查後,發現三人确實連“耳機”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其中兩人對“耳機”的“背叛”氣急敗壞,再加上他确實沒做什麼,還是沖浪節的DJ,有工作證,便第一個放走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向馬蕭遠“立功”,他們碰見“形迹可疑”的夏霖,便覺得機會來了,所以有了剛才的事情。
頭昏腦漲的夏霖此刻隻想擺脫這是非之地,趕緊打斷眼前的七嘴八舌:“行了。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都去忙吧。”
說着,眼睛卻始終盯着地面,不看眼前四人,隻是下意識扯了扯喬光的黑色半袖。
“你自己看吧。”
喬光一言難盡地向馬蕭遠甩下這句,便拉着保溫箱和夏霖一起轉身。
“是啊馬哥,你看我們來都來了……”
“去去去去!”馬蕭遠像驅散熊孩子一樣,沖三人擺了擺手,然後回頭,真切地喊了一聲,“對不住!”
然後又和那三人“搏鬥”,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
但夏霖很快發現自己陷入了另一個令人難以忍受的境地。
剛才自己說什麼了,喊什麼了,幹什麼了來着?
回想起自己兵荒馬亂的模樣,夏霖便不再擡頭看喬光,即便餘光察覺到喬光時不時投來的關切眼神,也強裝不為所動,心說這個人平時不這樣總瞅别人啊。
從停車區到攤位的距離,竟然這麼長嗎?
“對不起……”
半晌,夏霖輕輕擠出三個字。
“為什麼道歉?”
喬光眉頭微蹙,但沒了跟仨人對峙時的煞氣。
“我……”
夏霖一下子也說不上來為何道歉。
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為把他卷入了麻煩事件?
不對。雖然夏霖心懷歉意,但這個時候說這個,并非真的為了道歉。
“你沒錯,不是你的事。”
喬光搶過她的話。
夏霖這才猛然看了他一眼。
這是喬光第一次搶話,語氣中沒有責怪,卻有幾分平日不見的強硬。
但喬光沒有看她,隻是盯着前方的地面。
看到這樣的喬光,夏霖為“自己剛才開口道歉,主要是為了打破尴尬局面,其次才是道歉”感到更加抱歉。
思來想去,說了句:“謝謝。”
喬光深深搖了搖頭。
回到攤位,附近已比來時冷清,但還是有不少遊客,一見二人來了,便招呼三兩好友上前:“這家,聽說特别不錯!”
感受到熟悉的氛圍,夏霖逐漸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老闆,要個薄荷冰淇淋,再加一份炒面!”
“好,馬上。”
夏霖把剛才配好的果汁遞給喬光。
感受到手指上不屬于自己的溫度,夏霖連手帶人猛地往後一縮。
幸虧喬光眼疾手快,才沒讓這杯墜地報廢。